“學長。”陳牧巖沒搭這茬，語氣認真，“以後我們一週一次。”
“？”
陳鶴翎影片打過來的時候，遲想正死乞白賴的跟他男朋友討價還價：
“開什麼玩笑？我這個年紀就要節制了嗎？再說，都節制六年了，是你說要補回來的！四次，不能再少了。”
“沒開玩笑。”陳牧巖視線停留在秦聰的畫稿上，拿起手機，“以後日子還長，你也不想等人到中年就體力透支力不從心吧。”
“哈……”遲想氣笑了，連名帶姓，“陳牧巖，你也太小瞧你男朋友了吧？你以前可不這樣。”
“以前不懂事。”陳牧巖拍拍他的手，接通影片，“小翎。”
遲想：“……”
“哥！你猜我在哪！”陳鶴翎聲音興奮，“這院子後面就是山，山下有一條水渠，剛剛有個大娘來給了我兩個番茄，特別甜！”
陳牧巖笑笑：“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石頭不想上車，青哥正跟它鬥智鬥勇呢！”
“我的東西別忘了。”
“知道，剛才卸行李的時候才想起來，你怎麼不早提醒我。”
“懶得折騰。”陳牧巖說完便掛了影片，沒等遲想繼續開口，率先發問，“學長，你覺得小翎跟以前比變化大嗎？”
“嗯。”遲想回憶了一下，“挺大的，外形跟你更像了。”
“我是說，給人的感覺。”
“感覺嘛……”他如實道，“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不是很明顯。”
陳牧巖放下手機：“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回來嗎？”
“嗯。 大概知道。” 遲想說。
陳牧巖眉梢微動：“是，我記得你第一次見小翎就跟我說過，他的世界好像只有我和我媽。”
他身體往後靠了靠，胳膊搭上遲想肩膀，午後暖風將他的聲音包裹在一片柔和中。
“那年發現他自殘，我自認為懂他就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媽。擔心裁紙刀太鋒利容易失手，還買了一把短刃的袖珍刻刀給他。消毒液碘伏，各種型號的創可貼繃帶都備上，我以為我的接納能讓他不覺得那麼無助。……後來他身上的傷真的少了，我想我應該是對的吧。直到他用那把刻刀割了腕。”
陳牧巖手背輕輕蹭遲想下巴，“你知道嗎，被心理醫生催眠後的小翎分不清自己是誰，他講一件事情會代入我媽的角色去講，他沒有自己。醫生曾經提到一個詞，叫……‘寄生’。”
遲想眉頭皺起來，這個詞讓人不舒服。
“我媽有些崩潰，她不太能接受這種形容。”陳牧巖停頓片刻，說，“考試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幾天我陷在自己的情緒裡，完全忽略了小翎，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是將我和我媽的情緒放大無數倍自己消化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媽又起了沖突，他也終於承受不了了。”
遲想握了握他的手，那時自己正遲相銘的病床前陪伴他的彌留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