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把腦袋砸到書桌上。
算她給蘇夢枕磕了,能不能賜她一點靈感,蘇樓主,你的病真的無從下手啊,我能寫出前半段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七天改後半段,學生做不到啊!
思路在哪裡,知識在哪裡,畢業證又在哪裡?
痛感畢業遙遙無期的曲泠,在阿飛吃的津津有味的背景音下,以頭搶桌。
阿飛吃完了她還沒寫一個字,只是在原有的後半段的基礎上,劃出了能夠保留的部分。
阿飛站到她身後,只是想關切曲泠進度的他發自靈魂地提問:“為什麼四頁紙只把三行字劃出來?”
曲泠捂住阿飛的嘴:“好惡毒的話,不準再說了。”
她左手順勢托起阿飛的腦袋,手指去繞他耳邊的鬢發:“太難了,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寫,學醫真的太難了。早知道我就不學醫,學劍算了。”
“學劍?”
阿飛反捏住曲泠的手,這是雙柔軟的手,只在指腹有薄薄的一層繭子,骨架纖細,放在他手中正好被他覆蓋住:“那你要吃很多苦了,這不好。”
她的手甚至都不像是江湖俠客的手,更像飽讀詩書的大家小姐。
曲泠遂笑了:“你這話真怪,做什麼不需要吃苦呢?就算是當廚子,也要下苦功,做掌櫃的,也要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是這個意思。”阿飛說。
“那是什麼意思?”曲泠說道,“就說學醫吧,我的苦功你也看在眼裡,我可沒有比你輕松的時候。”
阿飛摘下的曲泠放在他臉上的手。
曲泠很喜歡去摸他的臉,也許和他實在是生的好有關,清俊的少年靜下來是極賞心悅目的。而他也有他喜歡的動作。
自然而然的,他的手指滑進了曲泠左手五指的指縫裡,四指扣住她的手背,餘下的大拇指,一刮她的掌心。
她掌心也柔軟,不比阿飛,阿飛說:“月寒日烈,冬晨夏宵,有的苦,我吃了就好了。”
前面八個字還是曲泠教他的。
曲泠不禁腮上一紅,她不比從前了。稍微別過一點臉,很快又轉回來。
阿飛期待能聽到她說什麼,可她好像忽然又生氣了。
曲泠眯眼:“你這個家夥……可惡!”
屋裡在進行友好的交流活動,屋外在進行不太友好的交流活動。
就隔著一堵牆,王憐花和剛回來的曲頌在討論覆蓋在孩子們頭上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