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也不知道,現實中的褚知白是否會擁有在小說世界的記憶,如果答案是否,那就相當於每個世界的少年都是獨立的人。
她不能為了滿足自己那些檸檬色的慾望,在她和少年的感情濃度還沒到那一步之前,強行把他帶上床,那太不尊重人了。
鐘覺淺想通了之後,已經做好了清心寡慾地過完這個世界的準備,沒成想,搬來這裡的當晚,她窩在床上昏昏沉沉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被子裡忽然伸進來了一隻帶著少許濕意的手。
那隻手伸到她的手掌下面,托住她的手,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她的手腕,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帶著她的手在空中舉起。
正當鐘覺淺不明所以,一邊想著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一邊又犯困實在懶得動,陷入糾結的時候,衣釦解開的窸窸窣窣聲傳進了她的耳朵。
緊接著,她的手掌被按到了溫熱緊致的胸膛上。
這觸感著實美妙,但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也著實讓人覺得驚悚。
鐘覺淺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彷彿她的“睡美人”病症被短暫地治好了,她一點睏意都感覺不到了。
她立刻睜開眼睛偏過頭去,就發現原本應該在隔壁房間熟睡的褚知白,此時正穿著幹淨禁慾的白衣黑褲,跪在她床邊的地板上。
他的領口大大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大片的胸膛,而他正一邊握著她的手往漂亮的胸肌上按,一邊抿著唇,漆黑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她。
他應該是剛洗了澡,頭發是新吹過的柔軟蓬鬆,鎖骨窩裡盛著點點水珠,身上的香氣依舊是冷調的,卻因為身上的熱意顯得沒那麼冰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卻也沒拉窗簾,清麗月色順著大扇落地窗湧入,鋪滿房間,方便了鐘覺淺看清他身上的細節。
但月光畢竟是月光,是陰的,是涼的,沐浴在月色和夜色之中的少年,像極了勾引人進行魚水之歡去吸精氣的貌美男鬼。
無論是動作還是眼神,褚知白的意思都表達得很明顯了。
“你......”
鐘覺淺坐起身,望著床邊的少年,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她知道褚知白並不是對這種事特別著急的人,這場面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在思考是什麼事引起了他的反常,想來想去,也只有她拉黑了周星照和顧念安這件事。
是她的無情和決絕嚇到他了嗎?他是不是擔心,有一天他也會像那兩個人一樣,被她毫無徵兆地斷聯?
“知白。”鐘覺淺是很想和戀人親密,但不該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她雖然對眼前活色生香的畫面感到十分心動,卻還是將手抽了回去,“你別這樣,趕緊起來。”
別這樣引誘她。
她真的已經開始口幹舌燥,迫切地想要解渴了。
褚知白聞言,眼睫如同落入蛛網的蝴蝶,幅度很大地扇動了幾下。
他茫然地仰起臉,試圖分辨少女眼中的情緒是無感、是不耐煩、是嫌棄還是別的什麼。
可不等他想明白,之前一直被他用感情強行撕扯剝離、丟至腦後的矜持和自尊就找上了他,滿含怨氣地反噬了他。
“真下賤啊,被人說句喜歡就甘願當狗,現在更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為了能多當幾天狗,連自薦枕蓆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腦海中一道冰冷譏嘲的聲音響起,正是他自己的聲線,“哈,你肯白送,人家卻不肯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