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山谷林中,蕭景棲讓人燒了一堆火,我等圍著火堆坐在乾草上。
四面漆黑,我不知此時在何處,那時我趴在蕭景棲的背上迷糊的睡了過去,醒來天已黑。
他對我說已經安全了,讓我安心。
思君正在烤著魚,看樣烤好了便拿到我的面前,“樳姨,隨意的吃點。”
我冷然的回他,“你吃吧。”
我沒有胃口,顯不知怎樣了,一無所知,我哪有心事用食。
我掃了一眼,見青煙已經不在,忙回眸看向蕭景棲。
他在接受我的神色時很顯然明白我想問什麼,靜默開口說道,“我讓她離開了,此後的路無需要來幫忙。”
我沒再多問,其實心裡我明白,蕭景棲對北海王不信任,怎會讓他的人留在身邊。不要說是來幫助我們,更可能是北海王讓人監視我們的行蹤。
蕭景棲一定是這樣認為的。
在我沉默時,蕭景棲將手上的魚遞給我,“吃點,身體要緊,若明天東陽王追上來了,我們還有力氣反抗。”
我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漠然的接了他手上的魚。
天亮時,我覺得自己的腳火辣辣的般,猛的睜開眼,見蕭景棲正將我的腳放在他的身上,在輕揉著我的腳踝。
他一夜未睡麼,眼睛黑了一圈。
“腳應該沒問題了。”他對我說道。
我怔怔的看著他,有絲心痛,“你一夜都沒睡過嗎?”
他抿嘴淡然一笑,“睡不著,沒關係的,樳兒,不要為我擔心。”
“走走看,看腳還痛嗎?”他再次笑道。
他將我鞋襪穿好後,我才站起來走了兩步,沒再感覺到疼痛,我的心很暖,朝他淡淡一笑。
思君打了一袋水回來,我喝了幾口後站到岩石上環顧四周大山,隨即便淡然的問了一句,“這是哪裡?”
“崞山山脈——”蕭景棲和我同站在一處,他淡淡地說,迷人的眸子裡,掠過一縷異樣的光芒。
崞山,竟然在崞山。我記得曾經多年前在崞山刺殺過先皇,也是那次後便入了青峰門,如今又到這崞山來了。
這一次又是朝廷的人在追殺我,我冷笑自己與崞山還真有緣,而這種緣就是對戰。
我動起了步子,繼續朝前走,往深山走,我記得前邊兩座山之間有一個峽谷,而當年刺殺先皇被禁軍發現後我就是從那裡逃走的。
我走過一截山路後,見程由在一邊收到一隻飛鴿,從飛鴿的腳上取下了信筒交給了蕭景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