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鵬咧嘴一樂:“還是那麼用勁。”
經兩人這麼一對答,現場氣氛輕鬆了好多,眾人就座,該倒酒的倒酒,該催菜的催菜。經過推讓一番,楚天齊也就遂了眾人的意,坐到餐桌主位上。
酒已倒滿,菜也上了好幾道,要文武說了話:“請楚市長主持開席。”
楚天齊忙道:“怎麼能是我呢?老要,剛才不是說了嗎,以前怎麼稱呼現在還怎麼稱呼。”
要文武趕忙點頭:“好的,楚市長。”
看來要文武是改不了口了,楚天齊也就沒再強求,然後他對著雷鵬說:“哥們,要不你來開席。”
雷鵬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不,不,那怎麼行?鞋大鞋小不能走了樣。”停了一下,又補充道,“你要是想早點開席,就主持酒局,要不大家都耗著。”
要文武和雷鵬都極力推辭,二狗子和厲劍更不合適,那就只有自己提杯了。於是,楚天齊便不再矯情,端起了酒杯,其他人也趕緊跟著舉杯。
看看眾人,楚天齊道:“現在離的遠了,平時見面少,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大家,非常高興。感謝大家惦記,為我們的友誼先乾一杯。”
“幹。”眾人跟著響應,酒杯碰到一起,全都一飲而盡。
提完第一杯,又應著眾人一致要求,楚天齊勉為其難又連提了兩杯,這樣大家才開始喝了起來。
今天楚天齊是主角,自然少不了喝酒。面對眾人敬酒,他是來者不拒,反正他也有酒量,尤其見到這些人也倍感親切,心情好酒量也就更好。
一開始的時候,除了楚天齊外,大家都多少有些拘束。隨著白酒一杯杯進肚,人們的這種拘束感才漸漸退去,餐包裡不時響起碰杯聲和歡笑聲。
儘管自認為房間位置很隱密,但還是有人發現了楚天齊身影,紛紛從其它餐包過來敬酒。來的這一批批人,既有以前開發區的同事馮志堂、王文祥、方宇等人,也有以前縣科局的一些同僚。這些人當中,有人和楚天齊關係不錯,有人則和他關係一般,有個別人還曾多少發生過摩擦。
來敬酒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比楚天齊進入官場早,有的人更是老資格的縣局長。但現在卻都比楚天齊職位低,有的人更是已經退居二線,或是乾脆退了休,只有兩人享受到了副處待遇,還是沒有實權的虛職。今天大家見面都表現的很熱情,都對楚天齊恭敬有加,同時也不無羨慕。
一撥撥敬酒人退去,屋子裡的喧囂停了下來。
雷鵬輕輕搖頭,“抱怨”起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呀。你們看見沒?這人可得往好了混。不過,有時也不依盤算,我在官場浸*淫了這麼多年,竟然只是一個小副科,而有人僅僅幾年卻已成副處級常委副市長了。”
“別拿我開涮了,喝酒。”楚天齊適時衝雷鵬舉起了酒杯。
雷鵬“嘿嘿”一笑,舉起了酒杯:“謝謝市長!”
“喝酒也堵不住嘴。”楚天齊當先喝了杯中酒。
雷鵬也一飲而盡。
從下午五點就坐到了飯店,一直到九點多,酒局才結束。謝絕了大家挽留,由沒有喝酒的厲劍開車,送楚天齊返回柳林堡村。大家都把孝敬叔叔、嬸子的禮品放到了車上,後備箱沒放下,車裡邊堆的也是。楚天齊則把提前帶來的香菸,做為了回贈。
坐在汽車上,楚天齊感慨萬千。自回到家裡這些天,幾乎所有見面的村民、玩伴、朋友、前同事、前同僚在和自己相處時,都和以前有很大不同。這肯定是對方自認為比較正確的方式,但楚天齊卻很不適應。在他心裡,可是把這些人當作老領導、老朋友、老同事的,但顯然對方卻把自己看做了副處級的常委副市長。雖然有些人未必瞭解自己究竟是什麼職務,比如村裡那些鄉親,但他們反把自己當成了更大的官。
這些人中,雷鵬是和自己最不生分的,更多的是把自己當做好哥們,但說話也沒有以前隨便了,最起碼今天沒有再說一次“你小子”或是“你這傢伙”。在兩人見面時,自己特意給了雷鵬一拳,但雷鵬沒有像以往那些“以牙還牙”,而只是嘟囔了一句“還那麼用勁”。
楚天齊明白,好多都變了,身不由已的變了。但他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有些事情卻絕對不能身不由已,一定要恪守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