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新一週也到了週二。上午,孫廷武再次向楚市長彙報工作。
聽完對方彙報,楚天齊道:“收取保護費頭目仍有六人尚未落網,管市長被打案兇手仍然逍遙法外。上週六你彙報就是這樣,現在又是三天多過去,根本就沒任何進展嗎。直接彙報‘毫無進展’不就得了,又何必重新羅列一通呢?”
對方所說確是實情,但被當場戳穿,孫廷武也不禁臉紅,只得訕訕的說:“整體來說,的確是這樣,但在個別細節上也是有些進展的。”
“是嗎?”楚天齊笑了笑,“我現在就想要個準話,究竟何時能把整個非法收費徹底連根拔起?管市長被打案何時又能告破?”
“這個……警方一直在盡力偵破,只是那些非法收費人員躲的不知所蹤,到現在也沒找到準確落腳點。有幾次倒是有了線索,可是趕過去的時候,又都撲了空,有兩次還是前後腳,正好沒趕上。關於管市長被打案,現在我親自跟著,可是能夠利用的線索很少很少,有用線索更是沒有,我們心裡也急的厲害。還望市長理解。”孫廷武明顯底氣不足。
“七月三十一號那天,你說會根據進展情況,給出破案時間,就希望我能理解,我跟領導也是這麼彙報的。今天已經是八月五號,馬上就是一週,結果還是希望我能理解。我倒是想理解,可是受害者那裡如何交待?市領導可是也都盯著呢,我還說請理解嗎?我也得能說得出口呀。就不能給出個準確時間嗎?哪怕大致時間也行呀。”楚天齊一副無奈語氣。
太的咄咄逼人了。警方一直在努力呀,我都跟著連軸轉了,還要怎麼著?孫廷武心裡很不舒服,也很是不忿,覺著對方這是得理不讓人。
於是孫廷武以退為進了:“市長,確實全域性上下都努力了,可就是沒什麼突破,我們也很無奈,大概是我們工作能力差吧。我在來之前,有的同志也提到了這一點,還希望市長能夠給予些指點。畢竟市長站位高,能力出眾,又有豐富的刑偵經驗,就請市長不吝賜教一二。”
對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四個字——你行你來。楚天齊又不傻,當然聽的出來,於是冷冷的說:“孫局長,我怎麼覺著你的語氣不像請教,倒像是將軍呢?”
孫廷武擺手否認:“不敢,不敢。市長,我們的確是心悅誠服的請教,請市長勿要多心。”
技不如人,又不願直接認栽,還想拿捏一把,老子能不多心?當然不能直接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但楚天齊語氣卻也不善:“孫局長客氣了,你是警齡三十年的老警察,又做各級公安局長好多年。我不過是半路出家,既沒受過專業訓練,也沒有任何經驗可言,而且管的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局,哪能跟孫局長比?”
孫廷武回覆的也很快:“市長,是您太客氣了。就現在這進度,我也實在著急,亟需高人指點,要是就按現在進展看,怕是再過兩週也未必會有大的突破。”
“還再有兩週?到那時的話,怕是市政府都要啟動問責機制嘍。不過你們直接跟了十多天,都沒什麼效果,我這冷手就能抓個熱饅頭?要是……”楚天齊停了一下,話題一轉,“假如要是有哪個要犯到案,不會稀裡糊塗再跑了吧?”
有這麼損人的嗎?分明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也質疑我們的操守呀。儘管畏懼對方,孫廷武還是賭氣的說:“假如有人幫著抓到要犯,假如人還跑了,我甘願承擔一切責任。”
楚天齊微微一笑,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提醒著:“警方才是破案的絕對主體,不要把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停了一下,他揮了揮手,“你回吧。”
這什麼事嗎?把人損了半天,到頭來也沒接招,這不是玩人嗎?孫廷武心裡一百個不樂意,但卻不敢再多說了。於是敬禮打招呼,然後離開了705辦公室。
看著關上的屋門,楚天齊鼻子“哼”了一聲:“老孫呀老孫,你還是不服,還是想叫板呀。”
拿過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楚天齊直接撥了出去。
……
定野市公安局小會議室。
市局領導們集中在這裡,全都面色嚴肅,神情凝重。
他們不是剛剛到這裡,而是晚上八點就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