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一滴水珠掉落下來,接著是兩滴、三滴,很快就有很多滴一齊滴落下來。又下雨了,這樣想著,楚天齊向四外摸去,什麼也沒摸*到。那就是說旁邊還有地方,楚天齊正要向邊上挪去,想了想又停止了動作。而是在挎包裡摸了一會兒,摸*到了那隻手電,這隻手電可是父親專門提醒自己拿的。
右手大拇指按向手電按鈕,頓時一束光線射了出來。楚天齊穩定了一下心神,向四外照去,此時他的心情很緊張,生怕看到他不願意看到的東西。在手電匆匆一掃之下,他發現四外都還有很大的空間,最起碼坐二十多個人不成問題。再看了看頭頂的那塊天,楚天齊感覺,這個地洞很像一隻口小底大的錐形瓶。
再次用手電仔細照了照,楚天齊發現右手方向空地很大,像是專門挖進去的一個小窯洞。楚天齊用手電照著,一點點的趴伏了過去。並不是他要這麼狼狽,而是因為他的右腳受傷了,這麼過去的話,省力氣。另外,小窯洞雖有一米多高,也只是坐著沒有問題,像自己這樣的個子是站不起來的。
小窯洞裡面,沒有雨水進入,雖然照樣很潮,但最起碼要比剛才的位置好的多。楚天齊坐在了離牆很近的位置,這樣能有個依靠的地方,可以省好多勁兒。坐在那裡,他再次拿著手電仔細的四外照了照,確實沒有人骨頭或是蟲蛇動物的骨骸,也沒有什麼大蟒之類的東西,這下子心裡緊張感也減輕了好多。
一下子不像那麼緊張了,肚子卻“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楚天齊這才意識到,現在離早上吃飯,最起碼已經過去十七、八個小時了。其實早就該餓了,只是剛才只顧著緊張、害怕,一時沒有顯出來而已。可吃什麼呢?總不能吃老鼠吧,再說也沒老鼠呀!
看著父親讓自己拿的手電,楚天齊樂了,他想到父親讓自己拿的另一樣東西——壓縮餅乾。本來很容易想到的東西,這一緊張,把什麼都忘了。楚天齊暗笑自己平時還自詡“每遇大事不緊張”,看來是自己太自大了。
一手拿手電照著亮,一手解開挎包帶子,楚天齊在挎包裡面找了起來。看著包裡的冰糖糖塊、花生米,壓縮餅乾、橡膠指墊棉線手套,和手裡的微型手電筒,楚天齊眼圈溼*潤了。以前自己只准備了自制藥膏、水、創可貼、藿香正氣水,其餘這些都是在父親的過問和督辦下,才又配備的。兩次“飛車”都保護自己的頭盔,也是在父母的一再過問和叮囑下,自己才戴著的,還有爬山索更是由父親直接提供。
幸運的是壓縮餅乾還在,不幸的是只剩一包了。楚天齊開啟包裝,拿出一塊輕輕放到口中,慢慢咀嚼著。儘管肚子裡很空,可他卻不能大快朵頤,一是壓縮餅乾比較硬,更重要的是現在只有一包,必須省著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吃了兩塊餅乾,又喝了一點兒水,肚裡不像那麼空了,但卻感覺身上冷了起來。楚天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早溼透了,想是暈倒在地上的時候,肯定是淋了不少雨。這可怎麼辦?換洗衣服都在摩托車工具箱裡呢。
冷就增加熱量啊,想到這個問題,楚天齊馬上就拿出兩小塊冰糖放到了嘴裡。可能是心理作用,糖塊剛放到嘴裡時間不長,身上就不那麼冷了,再加上肚裡也不覺得空,他此時又有心思開始想事了。他又想到了寧俊琦,還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是準備和她去過七夕的。
想到“七夕”這個詞,楚天齊不禁感嘆道:“七夕啊,七夕,你怎麼就不放過我呢?”怪不得他感嘆,還真是那樣,在這幾年,七夕當天就沒有一天消停過。
……
那年,正是七月初七,楚天齊等這個日子等了好多天,他準備在當天向女朋友孟玉玲表白。於是,他特意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選了市裡非常有檔次的一家咖啡廳,咖啡廳的名字叫“千里來相會”。不光日子和地點是特意選的,就連包間也是特意提前預定的,名字叫“情定今朝”。
懷著十二分的誠意,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楚天齊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忍受著時間的煎熬。可女朋友孟玉玲卻姍姍來遲,在她晚來的這一個來小時,楚天齊是度日如年。就在楚天齊慶幸心誠則靈,慶幸女朋友終於來了的時候,孟玉玲只給出了三個字的答案:分手吧。然後,決絕的離去了。
不亞如晴天霹靂,一下子把楚天齊擊暈了。反應過來的楚天齊,如瘋了一般的衝出咖啡廳,留給他的只是女友的冷酷回眸。這裡應該稱之為前女友了,前女友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奧迪汽車。
為情所傷的楚天齊,在小酒館喝的酩酊大醉。走在小巷裡,被人頭上套著袋子,一通胖揍。因為心痛,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就任由那幫人像痛打行屍走肉一樣,把拳腳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事後,楚天齊還誤以為是“情敵”張老闆差人所為。兩年後,才知是遭到了“超哥”魏超群一夥的報復。
時間又過了一年,楚天齊已經是青牛峪的副鄉長。在那多半年任上,他既經歷了成功解決農民上訪、引進蔬菜種植的輝煌,還有成為全縣科級後備幹部資格的榮耀。也經歷了由於協助公安破案需要保密,不能合理解釋“失蹤”一事,被取消了後備資格,受到了處分。而且,他當時還和直接上司寧俊琦不合,於是他便把工作重點放到了校舍加固這件事上,連著下鄉蹲點。
七夕那天,楚天齊住在了蹲點的甘溝村。晚上突降暴雨,村小學教師常文為了保護學生,為了搶救糧食,被房子上掉下的房梁砸傷。為此,出院後仍長時間不能動彈,長時間靠著輪椅出行。也正是因為給常文治腿,楚天齊的父親楚玉良,才從採藥的山上掉下來。先是昏迷不醒多月,醒來後又是恢復緩慢,直到現在也沒有好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