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紹儒點點頭。
等譚芳再次在監護室安置下來,兩人驚覺,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
冷涔涔的,風一吹,直叫人打哆嗦。
但是這一晚,兩人都沒有離開,更沒有勸對方回去休息。
他們知道譚芳還沒有度過真正意義上的危險期,生怕自己一離開,就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
他們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只是默契地守在醫院。
慶幸的是,第二天譚芳的情況又平穩下來了。
本來梁靜批給溫伽南的兩天假期已經到頭了,但因為昨晚突然發生的插曲,溫伽南臨時又找梁靜請了一天。
中午,溫伽南對溫紹儒說:“爸爸,下午我去廣濟寺上香祈福,替媽媽求個平安。”
“好,我在這裡守著你媽媽。”
溫紹儒面容憔悴,以前連著做幾天手術,都沒有現在這麼累,可為了妻子女兒,他仍舊強撐著精神。
這種時候,他們除了寄希望於醫生,也寄希望於神明。
溫伽南點頭應下。
走的時候,她在一樓大堂碰到了馬老爺子。
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媽媽的情況我都聽說了,真是萬幸,你放心,我已經叮囑知行,多多照看一下。”
溫伽南嘴上說著感謝的話。
馬老爺子擺擺手:“你別謝我,要謝,就謝阿修。”
溫伽南不解。
馬老爺子又說:“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急壞了,深更半夜把我從家裡拽過來,就為了第二天你媽媽的手術。”
溫伽南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其實阿修人不壞,他就是從小被他父母教養得跟冰疙瘩似的,又冷又硬,那個腦袋啊,也是木頭腦袋,他其實心裡很在意你的。”
“我不是替阿修說話的意思,我都是實話實說,如果你不愛聽,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馬老爺子自顧自繼續說著,既語重心長,又苦口婆心。
溫伽南徹底怔愣在那,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堵堵的,酸酸的,澀澀的,像小時候偷吃家裡醃的酸梅子,一咬下去,即刻從牙齒酸到了骨髓裡。
溫伽南暗暗吸了口氣,沒有讓情緒放縱。
“師爺,這種話我聽聽沒有什麼,但我爸最近因為我媽的事很憂心,您千萬不要到他面前說。”
溫伽南不僅不希望溫紹儒知道梁聿修的存在,更不希望他知道馬老爺子和梁聿修之間的關係。
馬老爺子本來還以為她有所動容,誰知道她說出來的卻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