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轟鳴,謝可頌見展遊進入狀態,不想打擾他,說“那我先掛了”。
“等下,”展遊看著螢幕,出聲,“你再陪我一會兒。”
“不吵嗎?”
展遊專注到聽不見任何話。
地鐵載著人群,像骰到六點的飛行棋,轉眼間從一個地方抵達另一個地方。
謝可頌要用手機刷卡出站,打著影片不方便,準備把電話掛掉。
“小謝。”展遊驀地出聲,“你覺得……”
“嗯?”
“沒什麼,”展遊無由頭地講,“就是想起之前柏繼臣老開玩笑,說我們像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
他們結束通話電話。
家離地鐵站有些距離,謝可頌出了站還得換乘兩站公交車。
十分鐘後,他進了居民樓。
一進家門,父母手拉著手,一頭朝他撞過來。
“小心!”謝可頌緊急避讓。
父母及時停步,脫線地說:“哦,小東西回來了。”
謝可頌心有餘悸,盯著繁亂的客廳:“你們……”
沙發上全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衣服,不知道二老是從家裡哪個箱子裡翻出來的。
謝母身材勻亭,上半身碎花真絲襯衫,下身緊身牛仔喇叭褲,風采依舊;謝父稍遜,地中海的頭上戴著貝雷帽,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街頭畫家。
“你們幹嘛?”謝可頌驚駭道。
謝父:“我們在演《戲夢巴黎》的經典場景,你看過伐?”
“你不要不懂裝懂好伐?這明明是《祖與佔》。”謝母嫌棄道,邀請謝可頌,“我們三缺一,一起來啊?”
謝可頌討饒:“媽,放過我吧。”
獨養兒子回家總歸好吃好喝地奉上,只不過這次還捎上了展遊。
“小展回來了伐?”謝父關心。
“沒,他下個月才回來。”謝可頌回答。
“跟他講壓力不要太大哦。”謝母關照,“上個月跟他打電話,看小鬼頭忙得都瘦了。”
謝可頌笑笑,嘴裡吃著水果,跟爸媽一道坐在沙發上看法國文藝片。
“你們今天怎麼興趣那麼好?”謝可頌問。
“你不是要去巴黎上班嘛。”謝母期待道,“我們順便去旅遊兩天,在挑能出片的穿搭。”
人無語的時候吃草莓也會噎住。謝可頌灌了半杯水:“我什麼時候說要去巴黎上班了?我說的是有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