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使與文公公大驚失色。
江景之未受其擾,兀自又劃開兩道傷口,將匕首拋還給侍衛,然後掀起眼皮,道:“上藥。”
因傷口惡化,持續出血,他那俊美的面龐有幾分缺血導致的蒼白,反襯得眉峰淩厲,眼窩深邃。
許是因徐院使沒有反應,他眉峰一壓,那雙黝黑的眸子投射了過來,無形中帶來一股壓迫感。
徐院使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出聲:“是!”
他不敢耽擱,匆匆拿出那三種未知成分的傷藥,小心地分別敷在三道傷口上。
這是在試藥。
徐院使私下裡有過猜測,那麼多種止血散在別人身上都有效,唯獨在江景之身上起到相反作用,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傷口被人動過手腳。
下手的人籌劃充分,是抱著讓他必死的決心去的。
最好的辦法是停止上藥,以免傷勢繼續加重,並製造出新的小傷口逐一試藥,待找到有效的傷藥之後再行使用。
這是在太子身上試藥。
徐院使能想到,但不敢說。
且這不僅承認了他們太醫院技不如人,聽起來也有推卸責任的意思,萬一惹怒聖上,太醫院所有人的命就全都沒了。
現在江景之自己這樣做了,壓在徐院使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能挪開幾分。
文公公早已呆住,看著神色平靜江景之,戰戰兢兢道:“那就……就這麼放著……不管了嗎?”
他說的是江景之肋下那道不斷加重的致命傷口。
“等。”
江景之泛白的薄唇翕動著,只吐出一個字。
既然他的傷勢曾經癒合過,那就說明在他失蹤的時間裡,有人為他用過藥,而且那藥對他有效。
不論那人是不是謀害他的兇手,只要將人找出來,就能找到促進他傷口癒合的辦法了。
至於其餘的,以後慢慢清算。
可為什麼是“等”,而不是“找”呢?
徐院使與文公公都不明白,奈何江景之說完那個字後似乎是累了,輕輕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