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衣很好脫,輕輕拉扯兩下就敞開了,江景之腹部那條命途多舛的傷疤露了出來,蜈蚣一樣蟄伏著,醜陋、可怖。
江景之自己也低眼瞥了下,濃眉皺得更緊。
太醜了。
他伸手想把謝儀舟拽進懷中,還未有動作,就見謝儀舟忽地低下身子,朝著他腹部湊了過去。
江景之腦子裡轟的一聲響,隨即感受到腹部有溫熱的觸碰,眉心猛地一跳,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他一把拽住謝儀舟的手臂,十分粗魯地將她提了上來。
“哎呀!”謝儀舟沒有一點點防備,上半身重重跌在他胸膛上,被他繃得緊實的肌肉撞得生疼。
江景之也不關心她一下,臉色不太好地說道:“不許親!”
謝儀舟手肘撐在他胸膛上,微微起身,道:“我又不嫌棄。”
江景之不語,只眯著眼睛瞧著她,就在謝儀舟疑惑地想要開口時,江景之突地翻身,將謝儀舟嚴絲合縫地壓在了身下,然後激烈地親吻起來,同時手掌張開,大力地撫摸揉捏。
再後來,皺成一團的寢衣被丟擲紗幔。
紗幔內,江景之的唇從謝儀舟額頭親吻到她脖頸,狂風過境般往下蔓延,到了腹部仍未停下。
謝儀舟滿身是汗,渾身通紅,十指用力抓著身下床褥,死死咬著雙唇不讓喉間的叫聲溢位,這時才崩潰地明白江景之為什麼不許她往他傷口處親吻。
春夜溫柔綿長,三月的風吹得外面的枝葉搖晃了一宿,天將明才堪堪停下。
屋中也停了下來。
謝儀舟面色潮紅,渾身無力地側躺著,身後是緊緊擁著她的江景之。她不適地動了下,腰間手臂一收,身後的身軀貼得更緊了。
“怎麼了?”江景之聲音喑啞地問,說話時唇瓣在她耳垂處摩挲,癢癢的。
謝儀舟抓住他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
江景之沒聽懂,撐起上半身看了看她,沒看出異樣,俯下來在她耳尖親吻了幾下,重新擁著她躺下。
謝儀舟也這樣睡去。
睡夢中,依稀又回到清水鎮的那個夜晚。
謝儀舟從來沒有和江景之說過,其實那天晚上,她想與餓死鬼說的不是“我想你陪著我睡”,而是“我想你抱著我睡”。
那天晚上,她從昏睡中睜眼,撞入餓死鬼溫柔的眼眸中時,突然很想讓他抱著她,緊緊抱著,就好像要把她揉在骨血裡一樣,永遠不要放開。
就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