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收拾藥箱退了出去。
宓奚負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服藥休息,朕要去批摺子了。”
林雲沒想到他甚至連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雖然心中不捨,但是也只能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宓奚走得毫不留情,那把扇子扔在桌上,已經被他所遺棄。
林雲咬了咬牙,有些恨恨:“就這般嫌棄我嗎?”
菱花上前勸慰道:“主子別傷心,這宮中還沒有哪宮娘娘能讓皇上格外上心,皇上對您已是格外恩寵了。”
林雲看向她:“真的嗎?”
菱花一臉誠懇,點頭道:“奴婢不敢欺瞞主子,從前咱們宮有個代修媛,是代國的公主,按理身份已是尊貴,但是因犯了錯,皇上便將她禁足,就連生病也未曾去看過,最後那位代修媛因代國之事而自盡,都不曾見到皇上最後一面……”
林雲表情不屑:“區區一個代國公主罷了,連代國我燕赤的手下敗將,她又算什麼東西,皇上不待見她是應該的,怎麼能和本宮相提並論。”
菱花趕緊道:“正是呢,依奴婢所見,皇上待主子終究是十分不同的,所以您不必介懷。”
林雲從鼻子中冷哼一聲:“說到底,還是拼家世背景罷了,皇上這樣的性子,定然不會傾心於任何一位女子身上,誰對他最有用,誰就能得寵。”
對於這件事,她算是看得十分清醒。
今日她去棠梨宮鬧的那一通,皇上來卻連提都沒提,便能佐證這一點。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而留著閔昭媛的位份,也只是令其自生自滅罷了,沒見棠梨宮一朝之間便落魄成那般樣子嗎?
她坐在主位上,盯著那把白玉扇子,暗自下了決心。
她要爬得更高,並且絕不會落到閔昭媛那種境地。
明鶩的藥方的確有用,林雲一喝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便起效了,卻不見有什麼其他副作用。
正當她疑惑時,卻覺下腹一痛。
這感覺其實十分熟悉,她連忙到淨房一看,果然見到了內裙上的一片血色。
按說離自己的日子還有七八日,現在確提前來了。
她本以為此藥的副作用只是提前來葵水而已,不曾想到這藥令她來了整整一個月的。
這讓她無法侍寢,期間宓奚也只來過一次,只是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並不留宿。
雖然皇上也命人送來了許多滋補的湯藥,但是除了讓林雲喝到吐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作用。
連著來一個月葵水十分不好受,林雲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明鶩擺了一道!驚險
整整一個六月,燕赤陰雨不斷,整個皇宮陷在一片陰霾中。
朝中剛剛拿掉了一批貪贓的蟲蠹官員,刑部的牢獄塞滿了人,血腥氣與雨水帶來的陰濕氣息混在一起,散發出腐朽的味道。
宓奚整日忙著在禦書房批摺子見大臣,擢升了幾個非是世家的寒門官員來用。
從前朝廷中多是士族,他們根系深厚,行事不是靠律法公正,而是倚靠連帶關系,一人的舉動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常常有以公謀私、互相包庇的事情發生。
而宓奚打擊士族,提拔寒門官員的這一舉動,便是在革除前朝弊端,表露出煥新朝政的決心。
那些寒門官員感念皇上知遇之恩,在職無不盡心盡責,辦好手中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