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世家之中亦有能力出眾之輩。
這段時日邊境常常爆發大大小小的戰爭,接連燕赤的晉國與燕國派人出使燕赤,交涉幾國事宜,林霆時任太常寺少卿,主理接待使者的事宜。
晉國受了北襄的煽動,以自己國境內多是森林沼澤易守難攻為優勢,料想燕赤無法打進其國內,時常派人騷擾燕赤邊境的城鎮,搶奪糧食和財物,更有姦淫婦女、虐殺兒童的事情發生,等燕赤軍隊一來,他們就縮排那些沼澤之中,讓燕赤軍隊拿他們沒轍。
前些時間他們受到了燕赤丞相閔堰倒臺的訊息,知道燕赤朝中如今陷入空虛,所以派人前來談判,想要威脅燕赤割讓幾座城池給晉國。
宓奚冷笑幾聲,當即就命人他趕出朝堂,遣送回晉國,但是那個晉國使者根本毫不畏懼,梗著脖子喊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今日我血濺燕赤朝堂,晉國便將此視為燕赤的引戰之舉,兩國從此便是敵國!”
說罷就從靴中拿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霎時間滿座皆驚,他此舉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料到他敢這樣做。
林霆站在他身旁,什麼也顧不得了,直接伸手去抓住那匕首的刀刃!
只聽得“撲哧”一聲,那使者胸口鮮血淋漓,匕首的尖端已經埋沒進他的肉中,而林霆的手卡在刀柄與那使者的胸口之間,硬是生生阻止了他,沒讓匕首再能刺進分毫。
就在他拖延的這一刻,旁邊侍衛一擁而上,直接將使者按住,折斷了他的手臂。
林霆見那使者嘴唇蠕動,喊到:“他嘴裡有東西!”
侍衛一聽,連忙伸手卸掉了使者的下巴,一掌拍在他臉上,將那藏著毒藥的牙齒給生生拍斷,扣了出來。
晉國使者被按在地上,渾身動彈不得,終於是被制服了。
他急劇喘息著,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從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吼聲,瞪著林霆。
那燕國使者看見這驚險一幕,嚇得手中的酒盞滾落,酒水灑了一地。
他本來也只是按照慣例出使燕赤,此行皇上曾跟他叮囑過不要得罪輕易得罪燕赤,來燕赤後,他也是全程不敢喘大氣,規規矩矩的表達燕國沒有與燕赤結仇的想法,只求與燕赤和平相處。
但是沒想到這晉國使者如此膽大包天,做出如此舉動!
燕國與燕赤、晉國同時接壤,晉國派兵騷擾燕赤的同時,也沒有放過燕國,甚至因為兵力不足,他們所遭受的還要比燕赤更嚴重些,燕國皇上不堪其擾,卻沒有什麼辦法。
燕國本就是一個小國家,這些年在各個強國之間夾縫求生,如今時局越來越不安穩,他們一直想要維護和平相處的局面,現在卻越來越渺茫了。
這一場驚險的宴會讓燕國使者意識到,若只是一昧逆來順受,那他們燕國遲早會覆滅在這場戰爭中,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的。
燕赤使者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決定回去勸諫自家皇上,不要再坐以待斃了。
禦醫很快便趕到,先是檢視了地上的晉國使者,迅速為他止住了胸口的傷口,後怕道:“稟皇上,這匕首離其心髒僅有半寸距離,若是再深一點,此人怕是已經當場殞命,後果不堪設想啊!”
林霆的手還淌著血,那匕首將他手掌從中劃破,深可見骨,他的臉因為失血和緊張而慘白,唇上血色盡褪。
宓奚眼神淩厲:“先為林少卿包紮。”
禦醫為林霆撒上止血藥粉,用布條先行裹住止了血,然後將他帶下去處理傷口。
那晉國使者被侍衛抬起,宓奚吩咐道:“帶下去,務必要給朕將他治好,確保性命無虞,治好後嚴加看管,別讓他死在燕赤。”
侍衛聽令,道:“是!”
這一場宴會進行到這裡,已是失去了繼續下去的意義。
燕國使者強行鎮定,整理儀容,起身道:“皇上,此事事發緊急,差一點便釀成大禍,幸虧您的大臣反應迅速制止了這件禍事,剛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若到時晉國派人質問,我願作為證人進行澄清。燕國與燕赤從來都是盟友,這也是我們皇上的想法,臣在此祝願兩國交好,友誼長存。”
說罷就要告辭回燕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