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並沒有就此打住。
這個時代各個階層等級森嚴,身份便是一層天然的壁壘。
一個貴族死了都要徹查,更別遑論是一位皇帝客死他鄉了。
焉耆高層官員跑來玉京糾纏,可大理寺卻早有準備,利落地將無晦往日罪證一一整理出來。
條條清晰,有理有據,堵得他們啞口無言。
他們還想做掙紮,可一張張罪證砸到自己面前,上面字字觸目驚心。
三番五次暗害仙人、指使他人刺殺徽元帝、意欲挑起三國戰爭、謀害陸老將軍謝小將軍、殘害無辜百姓、圖謀他國領土……
條條件件,數不勝數。
便是三司會審來了,也只會判五馬分屍!
大理寺卿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唾沫星子噴到他們臉上: 做了這麼多惡事,樁樁件件,哪件冤枉了你們昆彌?啊?
我們還沒去尋你們的麻煩呢,你們倒是要我們殺人償命了?
賠錢!割地賠款!!
焉耆官員徹底啞了聲。
有人仍不服氣,兀自嚷嚷道:“那殺人者呢?我們昆彌便這樣白白死了?”
同伴聽到這話嚇出一身冷汗,恨不得跳起來去捂他的嘴,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上首傳來一聲冷笑。
那個大昭官員輕飄飄道:“依據我大昭律法,七十歲以上者犯法重從輕,輕從無……”
這句話便已是答案。
…
淩扈自從兄長死後,就再也沒開過口。
他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抱住自己,將腦袋埋於膝蓋上,似是不想承認某種事實,又像是陷入了某種混沌。
焉耆的官員見狀,擔憂地在背後猜測七殿下是不是受到打擊,一下子變啞巴了。
只有淩扈自己知道,他只是一遍遍地在把情緒揉開、鋪平、嚼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渾渾噩噩將腦袋從膝蓋中抬起來,恰好看到褚芙蹲下,問那個叫小淼的小姑娘要不要去奶茶店工作。
她卻搖搖頭,說自己要去找爹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