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星聽得直樂:“他可以在網上唱啊,做個唱歌主播不好麼?”
陳念安搖搖頭:“他學的是音樂劇,還是要面對真實的觀眾才有效果,讓他自己去折騰吧,凡事總有個過程。”
這是一家音樂吧,裝修得還蠻有格調,燈光設計得尤其好,氛圍感十足,遺憾的是,場子裡只稀稀拉拉坐著幾桌客人,祝繁星與陳念安相偎相依,聽小舞臺上的女歌手唱歌。
“小老虎,你來過酒吧沒?”祝繁星問。
陳念安說:“來過,和朋友一起。”
“次數多嗎?”
“不多。”陳念安抿了一口酒,說,“大多是有人組局,拉我湊人頭,我也不是一叫就來,都是正好有空,才會來坐坐,每次就是喝點啤酒,花不了幾個錢。”
祝繁星說:“這很陳念安。”
“嗯?什麼意思?”陳念安問。
祝繁星笑嘻嘻地說:“就是很符合你的做派啊,我都能想象你來酒吧的樣子,坐在角落喝悶酒,嗯,應該會有不少女孩來和你搭訕,對吧?”
陳念安眯起眼睛看她:“你在給我挖坑。”
“我沒有。”祝繁星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沒猜錯吧?”
“對,沒猜錯,是會有女孩來和我搭訕。”陳念安說,“有些長得還很漂亮呢。”
祝繁星逗他:“怎麼不發展一下?”
陳念安深深地看著她:“你說呢?”
祝繁星問得直白:“是不容易動心嗎?”
陳念安沉默片刻,點頭:“對,不容易動心,又不願意走腎,就一直單著了,覺得一個人也挺好。”
祝繁星能理解這種感覺,在巴黎的這些年,她也是這麼過來的。身邊追求者不少,可沒人能讓她動心,想走腎其實很容易,那可是巴黎,出了名的浪漫之都,在酒吧喝一杯,與某個帥哥一夜情,簡直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但她沒有嘗試過,不是因為思想保守,純粹是不想。
她把腦袋靠在陳念安的肩膀上,說:“小老虎,你就是個傻瓜。”
“是嗎?”陳念安微笑著攬住她,說,“我只是遵循我內心的想法,不想勉強自己。姐,其實我真的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結婚了,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那我應該會選擇放下,然後努力去體驗屬於自己的人生,可能也會嘗試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可如果,到你四十歲的時候,你還單著,那我就不管了,直接把你抓回家,咱倆一起過。”
祝繁星:“哈?”
“到那會兒,咱倆都是中年人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陳念安說,“誰還會來管我們是不是姐弟,任叔叔都快七十了,咱倆隨便找個地方,大理,西雙版納,北海,買個小屋子,帶院子的,種滿花花草草,咱們就住在那兒,做夫妻也行,做姐弟也行,沒人知道我們是誰,從哪兒來,沒人知道我們的過去,鄰居們只會把我們當成一對普通男女,你害怕的那些閑話永遠都不會出現,姐,我真想過的,那樣的日子,你不覺得很舒服嗎?”
隨著他天馬行空的講述,祝繁星腦子裡還真有了畫面,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小鎮上,她和陳念安擁有著一間小小的屋子,兩人朝夕相處,共同生活,他做飯,她洗碗,他拖地,她抹桌,院子裡開滿花草,還養著一條小狗,逢年過節時,祝滿倉從遠方趕來,與他們一起吃一頓團圓飯……
也許,他們還會擁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子。
“陳先生,我就想問一個問題。”祝繁星說,“為什麼這麼舒服的日子,要等到我四十歲才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