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無數地方,血肉模糊。
不,是她整個身體都是血肉模糊。
鮮血從她的身上緩緩洇出,大片大片的紅充斥在他眼中。
她只是一縷神識,便已經傷成這樣,她的本體,她的本體比之更甚。
他甚至不敢想那畫面。
他用靈氣將她包裹,修復她身上的傷。
言緋每一次神識離開鮫珠夢華,就等於與她徹底切割,無法回饋給她離開鮫珠夢華後發生了什麼。
也因此,這一縷意識尚且不知道,東方境這是之前幾次就認出了她,還是僅僅這一次。
不過,認出來亦或沒認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她輕笑一聲,仰頭望著他說:“這樣的罡風,靈氣是無法修復,你這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嗎?”
東方境垂眼,對上她譏諷般的笑意,聲音平靜地問:“怎麼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言緋太累了,反正現在被關在這屏障內,她也做不了想做的事情。
索性大咧咧的躺下,閉上眼,休息。
東方境卻執著地,再次詢問:“怎麼樣你才能不再將神識放出來。”
他的聲音啊,那麼的平靜。
那麼的理智。
沒有一點點的情緒在裡面。
可是她還是聽到了他聲音裡的微妙的緊張。
他是在心疼她了嗎?
是的吧。
言緋睜眼開,盯著他的臉。
識海中他的臉如當初一樣的年輕俊美。
他大約不想把他本體那副垂垂暮已的老態展現給他看。
就如,她也不想讓自己此刻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被他看到。
不是怕丟臉。
而是,而是怕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