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不妥,實則是此事有些詭異。”曹仁皺眉道,“咱們已經派人打探過這些日子南城縣中發生的事,雖說羊衜此人被林子初下獄數日,但終究全身而出,因此便生出了反叛之心,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就算能說過去,可曹伯父和某從弟以及袁氏公子,卻忽然出現在了南城縣獄中,此事必有蹊蹺。”
聞言,戲志才輕嘆一聲,卻默默無語。
連平素衝動魯莽的曹仁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又如何能看不出來。
只是如此大好機會,更關係到主公之父的性命,縱然明知可能有詐,戲志才還是想試試,大不了到時候行事再穩妥一些。
不然,還能放曹操的父親和幼弟不管?
等待半晌之後,前去探路的許褚終於回來了。
許褚體型肥碩,趕路又緊,所以當他下馬向戲志才拱手覆命時,戰馬已經累得夠嗆,在不停地喘著粗氣。
“仲康,如何?”
戲志才開口問道。
許褚抱拳答道:“先生,一切如常。羊衜此行只帶了不到十人,皆是他的家僕賓客,以為護衛之用。此外,周圍十里之內,空無一人。”
“好!”
茫茫曠野上,只要許褚的眼睛沒有問題,那判斷就不會失誤。
想來,此行應該是安全的。
戲志才當即下令前進,前去與羊衜會面。
二十里的路程不算遠也不算近,終於在日頭升到最高的時候,滿心仇恨的羊衜終於再一次見到了戲志才。
“見過戲先生!”
羊衜率先拱手行了一禮,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見過羊家主!”
戲志才回禮,表現得也很客氣。
說話間,羊衜命隨行家僕鋪上地毯,兩人對面而坐。
只是簡單寒暄了兩句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客套的心思了。該說的情況在信中都已經說完了,此行雙方的目的都很明確,也沒有繼續扯淡的必要。
戲志才目光盯著羊衜,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羊家主,你緣何得知曹公父親幼弟皆在縣獄之中?”
“某在獄中親眼所見!”
羊衜斬釘截鐵道,目光與戲志才對視,卻沒有絲毫畏懼。
這倒是讓戲志才有些驚訝,因為此時的羊衜與上次見面時,完全大相徑庭,甚至身上的氣質也陰冷了幾分。
這下戲志才倒是有些相信羊衜是真心歸順了。
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可以偽裝,但氣質這玩意是由內而外的,根本無法偽裝。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產生如此變化,可想而知羊衜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當然,最後還是要確定一下。
戲志才緩緩開口道:“羊家主,恕某直言,林子初臨走之前,可是為泰山郡減免了今年三成的田租,收穫無數人心。如您這般世家大族,家中田產無數,正是獲利之時,卻為何要在此時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