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母親不想是個男孩,”妙姐兒笑吟吟回答一句,衛夫人看看王爺才道:“要是象端慧郡主一樣,是個女孩子也成。”朱宣端起茶盞來,聽起來,滿城的姑娘們都要拿端慧來說事兒了。
朱宣等這一對談論孩子的母女倆個人歇息下來時才道:“世子有信來,宮裡見過皇上精神康健許多。”太子殿下想登基,看來不是三、兩年就能做到的事情。
時常也六皇子通訊的衛夫人接一句不相干的話:“六皇子沒有姐妹,先皇后膝下存活的只有一位。”三個人互相看一看,高陽公主殿下風聲水起的就這麼登場了,衛夫人為六皇子覺得孤單,妙姐兒是擔心自己少一個談天說地的朋友:“公主來信說,最近睡的都不多,我想想都心疼她。”自己上殿去被人欺負,不知道高陽是不是也一樣一樣遇過來。
自從回來,朱宣對衛夫人每每說話,提起來六皇子就是一句:“夫人只通訊就可以了。”衛夫人臉上流露出來的思念與擔心,讓人覺得她心裡時時都想去看一看。( 800房裡安靜下來,朱宣再敲打一句:“六皇子是有福之人,先皇后的獨子,獨享皇后寵愛多年。”再有一個姐妹象高陽公主殿下,這幾年更要熱鬧得不行。這不是看熱鬧的事情。
苦笑一下的衛夫人道:“只是想著如果有個姐妹,六皇子也不會太寂寞才是。皇子妃今年生下來的又是一個女兒。衛夫人嘆氣道:“太子殿下的側妃又生了一個皇子。”眼看著一里一里地就差下去。
喊停的是妙姐兒,笑容妙然地道:“還是說孩子們吧,我最喜歡說這個。世子來信說,還沒有見過胖倌,要我在信裡對他細細地說說胖倌,我想著告訴他,胖倌長的很胖,這樣就行吧?”
說到這裡,對著朱宣再看一眼,朱宣瞪眼回來:“說就說,只是看錶哥作什麼。”一旦說起來胖倌很胖,妙姐兒就忍不住要看看朱宣,長大了要象表哥這樣才好。
提起來孩子,衛夫人也是眉眼俱有笑容,也是忍不住要告訴妙姐兒:“經南最近很是聽話。”聽過以後神色不變地妙姐兒只是笑應一聲:“那就好。”再生一個兒子,沈經南還會更聽話才是。
最後才說烏珍,是無可奈何:“日子訂在月底的吉日,從沒有想過幾頓早點心也能買人心。”衛夫人只是笑,看一看王爺拿眼睛掃一眼妙姐兒,再看看妙姐兒頭上的束髮金冠和身上錦繡衣裳,要是朱宣不在,衛夫人一定會問出來:“王爺打動人心可是花費不少。”
女眷們說孩子總是會說得心情大好,心情大好的妙姐兒就要回去:“家裡還有事情,我想著來看看五姨娘,這才帶著表哥來。”衛夫人裝作沒有聽到,把妙姐兒和王爺送出門去,看著他們在馬上的身影,衛夫人這才樂一下,現在是準備帶著王爺去哪裡?
回身來樂顛顛的往房裡走,身旁的丫頭就湊趣來說話:“夫人這麼樂,不是王妃又說了什麼,就是看著王妃穿小子的衣服覺得好。”
“都不是,”衛夫人樂在別處,對丫頭道:“去一個人讓四姨娘到我房裡來,”再走兩步,看院子裡還是繁花似錦,沒有被這此許秋風影響,衛夫人又改變主意,還是樂顛顛地道:“請四姨娘這裡來吧,給我搬一個凳子來,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丫頭們一個人重新去讓四姨娘到這裡來見衛夫人,一個人回去搬個錦凳來,衛夫人坐在花樹下,看著不遠處石榴樹上尚存的幾個石榴果子,嘴角就總是往上翹著有笑意。
看著四姨娘過來的時候,衛夫人就找一找池子水,想象一下今兒晚上要安排幾個人去看著四姨娘才行,做好四姨娘大哭大鬧的準備,衛夫人摸摸袖子裡還有一塊絲帕,手上本就掂著一塊,一會兒可以借一塊給四姨娘。
笑眯眯地看著四姨娘近前來行禮,是不明白自己找她來做什麼,當然是不會找她來看花,衛夫人也是直接了當地道聲喜:“恭喜姨娘,你弟弟要和烏珍姑娘成親了。”
自覺得自己說得夠明白的衛夫人沒有看到四姨娘淚花流,反而平靜的聽完了,風平浪靜一樣問一句:“是幾時的日子?”衛夫人也一併告訴四姨娘:“就是月底的吉日,房子說是在後車衚衕裡,正在王府裡看嫁妝呢。”
四姨娘是平靜無波問一聲:“嫁妝裡總是有四張床才是,”大床,羅漢床……至少要有四張吧,衛夫人雖然沒有看過烏珍的嫁妝,可是妙姐兒說是按如音和若花的規矩再多些東西,烏珍服侍上當然是不如若花和如音,可是戰場上搬來救兵,就非同別人了。
所以衛夫人還是能回答得出來七七八八,王府裡嫁王妃的貼身丫頭的嫁妝是閒話時看過的,衛夫人點頭微笑:“有的。”四姨娘再問出來:“衣架是描金,箱子總是有幾口,一定都是滿的?……”一一問完了,四姨娘給衛夫人行了禮道:“到了那一天,請夫人準我出去吃喜宴才是。”
“你這幾天裡都可以出去,只是要先說一聲兒,好安排小子和車跟你出去,到了喜宴那天,你是一定要受頭的,我也想去喝一杯呢,我和你一起去。”衛夫人衝著妙姐兒,四姨娘要衝著張堂,然後衛夫人依然是樂,眼前這人沒有要跳河的意思,難道回去再跳,再告訴四姨娘:“到了那一天,指不定妙姐兒也去呢。”
衛夫人坐在樹下和四姨娘在喜事,這裡又來了三姨娘和沈經南,三姨娘是聽說大姑娘回來看五姨娘,過來時卻是晚了,看到衛夫人笑容滿面在和四姨娘在說話,三姨娘心裡就要泛酸水了,推一把沈經南過來,帶笑道:“聽夫人在這裡坐著呢,四少爺說這裡好看花,想著給夫人送熱茶來呢。”
沈經南就把手上的熱茶呈上來,衛夫人安然享受這樣的殷勤舉動,有孩子就是好,什麼事兒都要一個備著的,五姨娘剛有身子,四少爺就孝敬異常。喝著香茶的衛夫人心裡坦然,沈家的家業沈居安愛給誰我不多話,我自己的產業要給哪一個,就看哪一個對我好了。在京裡成親以後,衛夫人慢慢地把自己的產業都折現帶在身上,回到封地上就放到妙姐兒的鋪子裡去生息。
此微有幾分秋風,吹下來幾片**更覺得好看,衛夫人心情舒暢享受著家人的殷勤,四姨娘則是轉身回去。和三姨娘說著話的衛夫人還是對丫頭使個眼色,讓她去看看,喜事出來回去痛哭總是衝了喜事。
“四少爺昨天睡下來,說還想著書呢,”三姨娘連篇的奉迎話:“這都是夫人教的好,昨天出門見到管事的,管事的也誇四少爺走路都象是京裡的氣派,”衛夫人眉間帶笑聽著,也不想問四少爺睡下來,三姨娘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四少爺房裡的丫頭都收買了一個遍,只是這樣的村話偶爾聽聽也是不錯,衛夫人自己在心裡細評一下,比宮裡的人對話要好聽吧。
一大堆話的三姨娘也沒有問出來衛夫人在和四姨娘說什麼,說得臉上笑眯眯,只能悻悻然的先回來了,有心讓沈經南再陪一會兒衛夫人。衛夫人含笑還是讓沈經南迴房去:“看多了書就歇一會兒也行。”此時的衛夫人只想一個人樂一會兒。
沈經南走以後,去看四姨娘的丫頭回來的報信兒:“四姨娘讓小丫頭去帳房裡借了算盤來,正在算什麼嫁妝有多少錢?”一陣爽朗的笑聲從花下而起,衛夫人難得的放鬆笑了一會兒,難怪是不跳河了,原來在相嫁妝。
“還是讓人看著一點兒,四姨娘要出門,跟兩個家人才是。”衛夫人只怕四姨娘算過嫁妝,四姨娘覺得不值弟弟的身價兒,會不會重新再去找張堂要去跳河去。
從衛夫人處弒羽而歸的三姨娘決定去問四姨娘,眼看著四姨娘今天的表現是和夫人有一心,五姨娘有了身孕,就這麼驚天動地的,人人都變了,三姨娘只撇嘴,我那個時候有身子也沒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