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往外面坐去,我有話要問你,你跟我來。”顧夫人怒氣衝衝往外面去,身後是顧冰晶無奈地喊了一聲:“母親,”母親不管不顧只是要發作毅將軍,顧冰晶這兩天是明白不少,毅將軍轉過臉兒來要找人出氣。
倚著枕頭在錦帳中的顧冰晶側耳聽著外面聲音,毅將軍就差衝著自己發脾氣了,想來出了月子,他也能幹得出來。
房外的顧夫人胸中有氣沖牛斗之氣,對著跪在面前一臉笑容的毅將軍道:“你還好意思笑,你是意思,你說清楚道明白來。”
毅將軍依然是笑容不改道:“岳母是讓我說實話呢,還是說不實的話?”顧夫人也大怒了:“實話又是如何,不實又是如何?”顧冰晶聽著母親這樣的怒聲,更是暗暗著急。到這個時候,顧冰晶心裡才閃過一句話來,丈夫那笑嘻嘻的一張臉,對上他這兩天的動作,可算是一個笑面虎了。
外面毅將軍從容不迫地對著顧夫人道:“說實話呢,就是冰晶產下一子,念她辛苦,我不在京裡相伴也有責任,以前的事情這就丟開,我父親對我兄弟四人有言在先,兄弟相爭提頭去見。
小婿不願提頭見父親,以後冰晶再有糊塗心思,只能尋幾位不糊塗的人了。”
顧冰晶在房中聽著,頗為痛苦地伏在枕上,這是坐月子嗎?顧夫人咬著銀牙道:“你。。。。。。。”毅將軍再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岳母要說不實的話。。。。。。”桌子上“啪”一聲響,顧夫人拍案而起,手指著毅將軍:“你,你。。。。。。”
“母親,”顧冰晶扶著丫頭的手,從房中走出來,痛苦地道:“您,還是回去吧,改日再來看我才是。”
顧夫人和毅將軍一起道:“誰讓你起來的,快進去。”顧夫人只是可憐女兒出來相勸,毅將軍雖然是跪在岳母面前,卻是喝斥丫頭:“糊塗東西,誰讓你們扶出來的。”氣勢相較之下,這不是顧夫人的家,當然她是沒有氣勢。
只是站著的顧冰晶對顧夫人道:“母親您回去,我才進去。”站起來也很是難過的顧夫人怒目看著毅將軍,再看看披衣起來的顧冰晶楊柳枝兒一樣的身子,指著毅將軍怒罵一聲:“你這是逼我女兒的命了,我怎麼找了你這樣的女婿?”
這就轉身帶著人匆匆而去,毅將軍送出院外,一面在道:“岳母息怒才是,並沒有對她半點兒不好。”院門外走來一個人,卻是沈王妃相請的人:“聽說親家太太到了,王妃說看過二夫人,請房裡坐坐才是。”
“我要家去,改日再來拜會吧。”顧夫人又氣又惱,本來是來勸人的,這下子變成火上澆油,她此時心情也確定無法去見親家母,這就回一句就帶著人走開。
房中的顧冰晶重回到帳中睡著,有心要哭,又怕毅將軍一會兒進來不依,正想著,毅將軍走進來,命丫頭們都出去,房中只餘下夫妻兩個人人。
只是一個人面對毅將軍的顧冰晶有些膽怯的,她只垂下眼簾聽毅將軍坐在床前說話。毅將軍長長吁一口氣,語重心長:“家裡哪一點兒對你不好,你坐月子這樣哭,讓人知道是說你不好,還是說家裡人不好?”
顧冰晶到此時,只是低低地“嗯”一聲,表示聽到了。毅將軍再接著道:“以前事情這就不究,以後再有,你自己想去。打了你的丫頭你就慌了,我還沒打你呢,你哭。”然後想想也很生氣的毅將軍冷冷道:“今天我給你立規矩,以後有事情,不許往母親面前告狀去,不許往岳父母面前學去,你有糊塗心思,先來對我說,我不怪你。再只是亂商議,我知道了是不依的。”
眼淚重新湧出來的顧冰晶帶著哭腔“嗯”了一聲,毅將軍伸出手臂把她抱入懷中,揉著懷裡香軟的身子低聲道:“別哭了,是我不在你身邊,我要是在你身邊,只怕又好些。”
這就痛哭的顧冰晶摟著毅將軍的脖子,失聲哭起來。房中響起來防哥兒的哇哇大哭聲,這哭聲才把母親的哭聲給蓋下去。奶媽丫頭一起過來檢視著,卻原來是溺了。
在房中的妙姐兒接到人回話,說顧夫人發怒就此離去。端慧郡主怪母親:“知道在生氣,還請她作?”
“禮多人不怪不是,”妙姐兒對著女兒這樣說一句,扶一下懷裡的福慧,此時帶著兩個女兒在房裡吃西瓜,看著福慧抱著一塊西瓜啃的汁水滴在自己身上,取出絲帕來給福慧擦一擦滿是西瓜水的小臉,再看看衣服笑一笑:“這衣服染了只怕不能洗。”
福慧郡主抬起頭象是聽明白了一樣一笑,丟下手中這塊,又取了一塊坐在母親懷裡吃起來,依然就是不抬腦袋吃的汁水往下滴。看的端慧郡主駭然:“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子嗎?”無錯不跳字。福慧把頭上的釵環也搖的歪了,晃著小腦袋啃的很是歡快。只是姐姐被她嚇到了。
“你小時候才不這樣,你小時候只滴你父親身上。”妙姐兒這就要說女兒一句了,不是想母親也想父親。端慧郡主只是對著福慧看,格格笑起來:“媽你看,福慧居然會吐瓜子兒呢。”
一個黑黑的西瓜子兒吐在地上,福慧郡主找到一個好玩地事情,從嘴裡又是一個吐得遠些,妙姐兒看著皺眉:“不許吐這麼遠,”展開手掌來接那小嘴裡的西瓜子兒,福慧郡主躲貓貓一樣搖搖頭,再用力一吐,吐到一旁的地上,這才仰起臉來一笑,臉上又是汁水淋漓。
“你父親呀,”妙姐兒想想朱宣不讓自己管兒子的事情,對著端慧郡主剛這樣說一句,再就道:“對你說也沒有用。”
端慧郡主只是笑:“沒用母親說說也有人聽不是,不過我也覺得母親不要管。母親又不是那惡婆婆,我們家裡也沒有惡大姑子惡小姑子,只是哭。”妙姐兒哼一聲:“真是你父親的女兒。”
然後再來回端慧郡主:“雪慧是下個月要進京呢,你先把房子收拾好了吧,都是為著你成親,慌裡慌忙的往京裡趕,唉,我對你大哥說,賢哥兒小呢,雖說是坐船,還是不來的好。你大哥必不依,說你成親 ,雪慧要到才是。”
“這事兒也怪我,她為要趕在這個時候生孩子呢。”端慧郡主這話又招來母親的一個白眼兒,端慧郡主讓母親不必白眼兒自己:“母親只看著福慧吧,看看這榻前,這一會兒吐的都是瓜子兒。”
福慧郡主以此為樂,不吃西瓜只咬下來吐瓜子兒,吐過了就自己笑,妙姐兒跟在後面對女兒擦,把西瓜從她小手上拿下來,再命丫頭們打水來:“給郡主洗一洗去,看看這一身衣服跟西瓜汁子裡面擰出來的一樣。”
晚上告訴朱宣,是朱宣夜裡回來以後:“你女兒學會新的淘氣了。”朱宣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跟著你,都是長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