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堂遇到了蔣家兄弟,因為是親戚,兩位蔣老爺不得不問他一聲兒:“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張堂笑道:“剛做事情,不明白的地方是有的,不懂的就請教了廚房上的人,也就慢慢明白了。”張堂先給自己找了條退路,我剛辦事,不懂也是有的。
聽了蔣家舅老爺滿意的點點頭道:“一開始,是有不明白了。這河工要弄上至少一、兩年呢,快點上手,以後就好了。”
蔣家兄弟一開始並不看好張堂,妙姐兒來的信裡也如實的把張堂以前的為人說了一遍。最後寫了:“知錯能改,也是好事。不然徒增家裡人傷心。表哥說河工上最鍛鍊人,母舅們多多教導,望他改過成人。”
再看了張堂倒是有一條,就是跟誰都人來熟,蔣家兄弟暫時先容下了張堂。
張堂一聽河工要做上一、兩年,想著這一、兩年之內都有事情做了,趕快請了個安,哈了腰道:“小的明白。”
每日的賬目就這樣報了上去,看了銀子也批出來了,張堂陪了莫頭兒就總是高興的,自己一個人拿了錢心裡也存了小心。
又過了兩天,剛去城裡採買了菜回來,突然聽到河工上幾聲炮響,張堂先嚇了一大跳,進了廚房,才看到大家比平時要安靜的多。
過了一會兒,一個去河工上送茶水的回來了,一進了廚房就是嚇得不行了:“我的媽呀,殺了好幾顆人頭,都掛在那裡掛著,血一直往下滴,中午讓別人去送飯去吧,我差點兒都尿褲子了。”
沒有人笑話他,大家都覺得挺害怕的。張堂也嚇了一大跳,隨了張堂去買菜的莫頭兒也不明白,等那個人喘息定了,就拉了要他說出來。
“今天我先去送了大人們的茶水,就聽了裡面在發脾氣,說是貪汙的事情。木材磚頭貪了上萬兩銀子。
我剛出了門,就看到拿了人來,幾位天天都是揚了臉不看人的大人師爺們,都戴了手銬腳鐐。等我到了河工上送茶水再回來取空桶時,我的媽呀,幾顆人頭都掛得那麼高,血往下滴,嚇得我拔腿就跑回來了。那桶還在那裡呢,我是不敢去了。”
張堂與莫頭兒聽了,脖子後面都是一道冷氣,每天兩個人諸項都可以貪汙到一兩銀子,正在美呢。這一會兒都說不出來話了。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兩個人心裡都是這樣想了。
一整天,大家做事都安靜用心的多,不僅是廚房上,就是別的地方上的人也是話少了,事做的多了。
到了下午,跟了大人們的一個親隨過來送空桶,大家才一起問明白了這事情,親隨不當一回事的道:“嗨,那些人,當兩位蔣老爺是書生,不當他們是一回事情。今天一升堂,就把王爺的手諭拿出來了,當場就斬了兩個,另外兩個是推出去以後,明示了罪狀才斬的。人家怕誰,王妃的親舅舅。”
臨走時又說了一句:“那人頭,還得再掛幾天呢。蔣大人說了,讓它變成風乾人頭好了,再有貪汙的人就是這樣。”
張堂趕快摸了摸自己的頭,再看看莫頭兒,兩個人心裡都是一個意思,兩位蔣老爺看了文質彬彬的,不想還有這樣的殺氣去。
朱宣接了蔣家兩位舅舅呈上來的公文,一向小看了蔣家,不想這兩位舅舅還有這樣的膽量,一天砍了四顆腦袋下來。
他命朱福進來:“昨天那個箱子裡,取兩個白玉佩出來,給蔣家舅老爺們送去,我賞他們的。”朱福答應了出去了。
朱宣往窗外看了看天色,這兩天裡有時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又問了朱喜:“看看王妃這一會子在做什麼呢?”
朱喜不一會兒回來了,笑道:“王妃陪了二夫人,還有兩位姨娘在射箭呢。”朱宣道:“去吧。”等朱喜出去了,朱宣才笑一笑,一支也射不到箭跺子上去,還挺來勁兒。
看了半天的公文,朱宣站了起來在窗前往外看了一看初秋夏末的景色,書房裡睡了好幾天,沒有妙姐兒跟在後面煩,清靜不少。
想了新建的那座城,朱宣一笑,等表哥帶了你出去,再好好帶了玩。朱宣還是要再同妙姐兒彆扭兩天,有點事情就懷疑表哥,真是不象話。
想想淮王的心思,朱宣都覺得奇怪,淮陽郡主這樣上門來,淮王能說他不知道,不明白淮王打什麼心思。
一個大家閨秀,幾次三番這樣上門來,朱宣是難以理解的,所以一聽了淮陽郡主的名字,躲開還差不多。
再加上沈玉妙也把朱宣給煩得不行了,總是提。好在妙姐兒心思,朱宣還可以明白一下,聯姻傷了妙姐兒心。
朱宣看了一下一旁高几上的花瓶,裡面的花都枯了。同妙姐兒置氣,也沒有人來換花了。朱宣笑一笑,朱喜要把殘花丟了,朱宣讓他就放在那裡吧。
正在想了玉妙在微笑,朱喜又進來了:“方大人來了。”朱宣道:“請他進來。”而且自己也出迎了。
方大人也是朱宣來到南疆後,出力不少的一位當地官員,而且沒有阮之陵大人的文人臭脾氣,朱宣一向禮遇於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