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過美麗以後,就是著急,三個人都著急了,一起喊烏珍:“去看看去,前面怎麼了。”
烏珍去了還沒有回來,就聽到一陣廝殺聲過來,伊丹的人過來了。
眼前立即敵眾我寡,朱宣鎮定的迎上伊丹,一面吩咐道:“營裡的人不許出來,以防有人踹營,後軍就地停下,和前軍分開。”
隊伍一下子分成兩截,為了糧草為了後面的幕僚,後面還有妙姐兒,南平王腦子只是一轉,把敵人往一邊兒引才是。
朱喜軍中起火朱宣已經看到,爆炸聲起來,馬匹都嚇得驚退幾步,看一看蘇南那裡也有喊殺聲傳來,這一片方圓百里只有周亦玉那裡沒有動靜。
“王爺,”朱喜殺出一條路來和朱宣會合:“咱們堅持一會兒,周亦玉就到。”朱宣格開身旁擊來的兵器,尚有心情罵朱喜:“混帳,浪費那麼多的火藥,燒了自己營帳,要是宰不了伊丹,看老子怎麼收拾你。”看到沖天而起的火柱,朱宣就在心裡算一下朱喜這混帳用了多少火藥。
朱喜也是一面拼殺,一面還在笑嘻嘻回話:“奴才取了三公子的人頭,”正在掛在自己的馬上往下滴著血。
匆忙加入戰團的三公子先是被周亦玉順手攔了一下,然後再奔過來時就死在朱喜手下。朱宣看一眼,心裡覺得這樣倒還可以解釋,臉上仍然是瞪了朱喜一眼,大聲道:“你帶路。”
最大的香噴噴的誘餌就是南平王,朱宣跟著朱喜往周亦玉那裡去。一起火就停下來的後軍此時也不是平靜的。
“你去後軍看看。”朱宣喝命朱喜帶人過去,那裡也是喊殺聲起來。眼前自己只能往周亦玉那裡去,朱宣往哪裡去,殺他的人就往哪裡去。
黑夜中,周亦玉一陣興奮:“弟兄們,王爺的大旗,王爺過來了,咱們迎上去。”和不會打仗的人一起留下來的許連翔這才鬆一口氣,這方圓百里之處,到處是火光,可以看得清楚黑夜裡朱宣的大旗。
近天明的時候,朱宣在一條小河邊上找到妙姐兒,若花如音伴著王妃,三個人正在嘔吐,吐得腸子都要翻過來。
原因無二,見到人頭在地上亂滾,一隻手臂被砍斷,飛到了糧草車上,正落在沈王妃的身邊,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吐了,一直吐到吐不出來。
天微明的時候,這裡更是好看,地上到處是死屍,是殘肢斷臂,三個人再重新吐一回,烏珍在四處轉了一轉,才找到這條小河,扶著王妃過來,若花如音也互相扶著過來,在河水剛洗洗手臉。
如音“啊”的又是一聲,幾步外的河水裡躺著一個死人,大睜著眼睛已經死去,讓正在用這水洗臉洗手的三個人又重新嘔吐起來。
看到烏珍把這死人從河裡拖走,妙姐兒和若花如音也沒有心思再用那河水洗手了,只是用絲巾隨便擦擦手和臉。站起來這才看到朱宣站在身後。
“表哥,”沈玉妙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離朱宣幾步遠站住,猶豫一下才走過來,朱宣身上也是凝著血跡,還有鮮血在往下面滴。
強撐著不願意被人看太扁的妙姐兒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可能是坐車暈,還是騎馬比較好。”朱宣微微一笑,看看自己身上手上都有血,就沒有伸手去拉妙姐兒:“伙伕們在燒熱水呢,等一下你可以洗浴。”
跟上兩步的妙姐兒自己把手塞到朱宣的手裡,只是不看就是,一面對朱宣找話說:“想著表哥,本來是要先回去幫著表哥收拾準備乾淨衣服的,可是我暈車了。”
裝兩輪沒有遮蓋也沒有車廂的車會暈,這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好理由。至少朱宣能聽進去:“洗過你睡一會兒就行了。”不會幫惡夢吧?南平王是這樣想。新入伍計程車兵第一次下戰場,夜裡也發惡夢。
戰場上還正在打掃,路上猶見死屍或是殘肢和斷臂,如果不是一身是血,一手是血,朱宣一定會把妙姐兒按在懷裡不讓她看。
這一會兒不能這樣做,看一看妙姐兒,目不斜視的只往前看著,小嘴裡不停地在說話:“現在也不是那麼害怕了,以後我也能陪著表哥。。。。。。”就是那小臉兒越來越白。
沈玉妙在心裡拼命地告誡自己,馬上就到軍營,路上還有打掃戰場的兵,看著他們拖屍體,收拾殘軀,千萬不能在這一會兒吐,拼命地忍住自己繼續要乾嘔的衝動。
一直走到朱宣的大帳裡,妙姐兒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到內帳去,對著一個盆開始蹲下來繼續幹嘔。
一身是血的朱宣解下自己的戰甲,洗乾淨手這才走進來,衣內仍然是噴濺的有血滴,比戰甲上面要好得多。
走到妙姐兒身後,輕輕拍撫了兩下,這個倔強地小丫頭擦擦嘴硬挺著站起來:“我沒有事,表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吧,”頗覺寬慰的朱宣在妙姐兒臉上捏一下,看到她嘟起嘴才重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