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讓人送熱水來,你好好洗個澡,看這一身汗。”朱宣就說點兒別的,額頭上總是汗津津的,不時有汗珠滴下來。
步入盛夏就是穿著輕衫動一動也有汗,身上又套著一件催汗的戰甲。妙姐兒卻是不肯走:“我都出來了,已經是一身汗,表哥看著,我再騎一會兒。”
有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朱宣負手立於一旁,看著妙姐兒玩得不亦樂乎,以前夏天只覺得怕冷的妙姐兒冰肌無汗,這一會兒看起來,一頭一臉的汗水,小臉兒上閃著油光,上不去馬就要皺起鼻子對著白馬一通安慰:“你別亂動,我就上來了。”
一直折騰到晚上風起,汗都要吹乾了,夜裡風大就是夏天站在營外也覺得冷,妙姐兒這才戀戀不捨的跟著朱宣回來,烏珍等人跟在身後,烏珍一個下午已經笑得要死,如音最愛笑烏珍,今天只是嘟著嘴被烏珍好好的笑一回。
揹著王妃在後面走的烏珍進到軍營裡還咧著嘴笑如音:“傻蛋,傻蛋精。”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若花對如音也是笑:“這一會兒她神氣呢,我都不惹她,昨天就說我,將軍夫人是傻蛋,虧她一下子說出來七個字。”
“哪裡是一下子說出來七個字,她是兩句話中間沒換氣。”如音也是笑,兩個人在烏珍後面也笑話烏珍。
妙姐兒跟在朱宣走進大帳裡,身上套著戰甲在原地蹦達,朱宣看妙姐兒一眼:“你這又是什麼淘氣法?”站在那裡原地上下的蹦。
“長力氣的,等我能蹦高了,或許就能上得了馬。”沈玉妙忽然想起來,古人的輕功都是這樣練出來的嗎?再看一看人高馬大的朱宣:“表哥你不穿戰袍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蹦得高一點兒。”
朱宣白一眼過來:“表哥蹦到屋頂上去呢,就是不讓你看。”對著妙姐兒就是時有這種孩子氣的對話。小丫頭沒有休息兩天,重頭開始淘氣。看著烏珍送熱水進來 ,可以洗澡了,在這樣的地方也是一種享受吧。
一個木盆裡放滿熱水,烏珍守在門口,外面還有朱宣坐在外面,妙姐兒坐在熱水裡,先就看自己的傷口,幾道不好看的傷疤還沒有掉,今天騎在馬上並不怎麼覺得疼了,不知道要多久才不會不會再有傷口。
正在享受著自己的熱水澡,泡在熱水中實在是舒服,沈玉妙微眯起眼睛,趁著水熱多泡一會兒,從來沒有洗澡的時候這樣髒過,水面有一層浮灰。這個時候聽到外面朱宣的大帳裡有喧譁聲。
是朱壽的聲音,朱壽從外面一步走進來,很是高興地回話:“徐先生從京裡趕來了。”說剛說完,徐從安從帳外走進來。
朱宣看著徐從安在面前行禮,也是隱然有笑意。徐從安坐下來以後,才細細地對朱宣回話:“京裡兵部接到王爺的邸報,世子爺就命我快馬趕來,說我在王爺身邊,世子爺才能安心。”然後對王爺是一臉的笑:“世子爺長高了好些。”
想想兒子朱睿這樣的孝敬老子,朱宣不能不滿面笑容,聽著徐從安下面繼續把家裡人的話都帶到:“聽說毅將軍回京,我是馬上來的,與他錯開了沒有遇到。太夫人老侯爺有家信,小王爺們也有家信,小郡主特意讓我帶話過來,說早點兒打完,早點兒去接她,小郡主很想王爺和王妃。”
匆忙從木盆裡起來的妙姐兒一面穿衣服,一面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孩子們的話,心裡特別的想,把衣服趕快穿好,溼發隨便一挽,就走出來見徐從安。
半年沒有見到徐從安,倒是沒有怎麼變樣,只是精神很好的樣子。徐從安看著沈王妃,倒比半年象是又沉穩不少。
“孩子們怎麼樣?”妙姐兒問候過父母親,第一句就是問孩子們。徐從安微笑一一地從頭再回答一遍:“個個都好。。。。。。”
朱宣則是先把兒子的信看到一遍,帶笑遞給妙姐兒:“睿兒的信,就是父母親的信,也是睿兒寫的。”
還有兩行歪歪扭扭的字,一行是閔小王爺的,一行是端慧郡主的,下面是世子朱睿的註釋:弟弟妹妹也要寫信,我寫下來,讓他們照著描下來的,都是親筆。。。。。。
就是沈王妃也含笑嫣然,思緒象是回到京裡,回到四個孩子都在膝下的時候。含笑看一眼朱宣,也是笑容滿面,正在和徐從安在說軍情:“雖然大捷,我也沒有追擊,打仗不是我著急。我就在這兒守著,等他們沉不住氣再過來時,一個一個端他們。”
“路上驛站裡可以看到軍情邸報,我看到王爺沒有冒進也覺得很好,”徐從安也覺得不必:“穩紮穩打更好,十五萬聽著是不少,等他們一批一批地來,咱們一次掃一批。”
朱宣淡淡一笑:“只怕不止,兵符還給他們了,又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一旦調齊達瑪的舊部,只怕人數要多不少。我就守在這裡,先殺幾批滅滅他們威風再說。”
兒子貼心把徐從安也送來,朱宣更是高興,對徐從安道:“我調人換了車青過來,你來的也正是時候,丁正巖可是想著你呢。讓車青來一起打獵去,你們也有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