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好好啊,總感覺要收費啊。”
“過獎啦,興趣而已。”
“這水平,肯定比業餘的要好吧……”
他哈哈一笑,“這叫什麼話?比業餘要好、比專業要差,這到頭來,不還是個業餘的?”
“……”有道理。我伸出筆記本,示意要還給狐狸。
這時,我還感到了一絲別的困惑,但說起來又怕有點冒犯到他,我選擇試著委婉地問:“怎麼這時候了,還想著畫畫呢?”
話一出口,有些尷尬。因為好像問得也不是特別的委婉……
幸好,見狐狸仍是那一成不變的爽朗笑容,“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生活就是各種被強姦,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奸中作樂。”說完,狐狸接回他的筆記本。
狐狸落俗的答覆,並沒有消弭我的困惑——畢竟,這種無厘頭式的樂觀發言我是最不懂了。就像昨天坐巴士上那會,棕彩夾和那兩個同學一起討論著末世話題的情境——她們用的也是同款莫名的樂觀心態。
我帶著疑忌,回問道:“大難臨頭的生活,也能算作生活麼?”
沒想到,狐狸輕鬆就回應了我:“我覺得,人只要活著,就是生活吧?”
說完這句,他便喝起了飲料。
連續聽見這樣奇怪卻發出炫光的漂亮話,我悲哀小人的靈質空間裡,落下了一道道聖潔的白雷,將原本腐爛的大地再度承受裂毀式的打擊。試想,現今這充滿殘酷和苦難的現實,居然還能算作是一種生活…?怎麼可能……
接著,在心裡把狐狸的原話仔細品嚐二遍,仍是不暢。
於是,在啃完三個綠豆餅,我乾咳了兩下,問:“要是今天筆沒水了,我這也沒筆,你還會繼續畫麼。”
他這回更是幾乎想都沒想——
“筆沒了,就跟煙沒了一樣,借一借總會有的啊……”
我靠“咳…”,他真的“咳…”,好樂“咳……”觀!我啃完豆餅又吃乾麵,差點噎著,重咳了幾下。
——“喝?”狐狸見我這幅慘狀,遞過來他剛喝過的冰紅茶。
我剛要接過,他就把冰紅茶舉得高高的——
我揚身舉手,一把接過——旋開蓋子,噸噸噸喝了好幾口——爽……而且,冰紅茶x泡麵x綠豆餅,好像意外的好喝?
狐狸或許見我一臉開心樣:“你知道我這瓶冰紅茶多少錢麼。”
“大概,30幾……?”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之前特地打聽過……不過現在應該不止這個價了吧?你在哪搞來的?”
我說得實在是像是個曾經老道的熟客。
“附近,哦也不算附近,隔這一兩公里吧,有個夜市。這裡幾乎所有的小吃攤和小商販都集中到那一塊了,這瓶冰紅茶和包裡的一大袋綠豆餅,都是我前幾天去那淘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