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就能聽見林意宮內某個房間裡發出翻箱倒櫃的聲音,本在宮門口打盹的侍衛都被這般動靜驚得清醒許多。
“奇怪,臨走前我明明叫人把衣裳放在這兒的啊,長腿跑了不成?”宮女服侍都脫了個光林小宴才發現事先準備的衣裳沒了蹤影,這會子正滿屋子亂翻呢。
乍然間兵器相撞,打鬥聲才響了兩秒便逝去了。
“林意那傢伙該不會露餡了吧……”絮叨著林小宴便順手從一邊拿來衣裳,還沒找到反正房門便爆裂開來了。
門框木條四處飛,一塊碎片好巧不巧就砸在林小宴腦門上,然而她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外頭皓月當空,照著院裡站著的人。
“相公……”林小宴呆愣在那兒呢喃道。
聞聲孫景晟緩緩扭頭看來,二人四目相接,比起林小宴腦袋上往出冒的血,她半遮半露的香肩雙臂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院中所有房舍屋門都被震碎,幾個聞聲趕來的宮女被宮門口躺著的屍體嚇到腿腳癱軟,驚嚇聲緊接著被慘叫聲淹沒。
此時林意整個宮裡只剩孫景晟和林小宴。
蛐蛐兒的叫聲好不應景,如此時機它竟還呼來了同伴一起奏樂,違和之下一陣陰風吹來,林小宴渾身寒毛直豎,不經意間手一滑,本就不能遮蓋妥帖的衣裳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幾日不見,夫人身姿越發曼妙了。”
孫景晟滿臉陰鷙走來,目光鎖定在林小宴身上不曾挪開半分。他每逼近一步,壓迫感就更深一分,才走進門內林小宴便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無意的舉動使得孫景晟怒火中燒,犀利的眼神好像要活吞了對面那隻小白兔。
“相公,你怎麼會在這裡?”林小宴先一步開口,將正欲往前走的孫景晟叫停在原地,風比冬日裡的還冷,吹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話才說完就打了個哆嗦,回過神才發覺衣服躺在地上,一身肚兜好不清涼。
聞此言孫景晟眸光一冷,嘴角扯了扯,音色平穩聽不出情緒道:“夫人之意,是我不該在此時出現?”
林小宴並未察覺他的語意,頓了兩秒方才撿起衣裳穿起來,一面抻袖一面淺笑回之:“白賢兒下令封宮,相公無召便是硬闖,若是被人知曉了恐會詬病你,趁著沒人發現外頭狼藉你快些回家吧。”
語畢林小宴將頭髮從衣裳裡挑出來,心中才想外頭那些屍體和狼藉該如何處理,孫景晟二三步便衝到一邊扯下掛簾,跨到她身前用其包住,整個過程不出五秒,動作利索極了。
林小宴自然是沒反應過來,定睛一看孫景晟已經貼在自己眼前。
望著憔悴許多的人,她一時心生萬分愧疚,抬手想要撫摸孫景晟的臉,卻在落下去的一瞬間又僵住了,心疼與懊悔五五開。
“瞧我……竟忘了相公體內尚有毒素未清,短短几日,相公竟瘦了這麼多……”
孫景晟面無表情看著眼前女人,腦中全是臆想出來她與旁人苟合的畫面,頓時怒氣更甚,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便扯入懷中道:“此事無需你管。”
說完一個橫抱就帶著林小宴出門去了。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林小宴慌張,掙扎無用,孫景晟力道大著呢。
“自然是帶夫人回府共話家常。”孫景晟冷冰冰回答,只顧著腳底下走著,不曾低頭看一眼林小宴。
回家?現在回家不是找死?
好不容易有辦法洗清汙名,現在走了的話那今晚和林意的悉心安排豈不是白費了?威脅孫戊壬又起了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