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當下的快樂。
要立刻掩蓋所有不知為何誕生的苦澀,拿即時生效的愉悅將每一瞬填滿。
雪杖刺在泥裡,被碰到便倒下,發出難以描述的一聲脆響。
夏理的心跟著很重地抽搐了兩下,將平展的眉心揉皺了,又叫他否定偽裝出來的毫無意義的愛。
他別過臉,光影順著鼻樑分隔,優柔而古典地在靠近徐知競的一側沾上葉片間散落的光斑,刻出被太陽燙得溫熱的璀璨淚痕。
“徐知競。”
“嗯?”
夏理叫了徐知競的名字卻不看對方。
他想起紀星唯說過的話,不知所措地開始思考究竟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
玩物無疑是要溫馴的,然而夏理並非真的全然忘記了更久之前的徐知競。
純粹的物質交換當然可以買他的乖巧順從,偏偏徐知競登場太早,留下一道空遠的影子,總讓夏理心存妄念。
十六歲的徐知競不會掐他的臀肉,不會沉著聲命令他塌腰。
十六歲的徐知競有最明朗溫和的形象,以至於一度越過了唐頌,讓夏理誤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對他說討厭。
夏理蹲下身去撿雪杖,抬眼時莫名又想起昨夜他們在酒店裡做過什麼。
徐知競居高臨下地看他,突然就和記憶裡一樣,伸出手,將他的下巴託了起來。
“這麼喜歡唐頌?”
夏理實際上不明白徐知競為什麼這麼說。
從翻出圍欄的那刻起,他們之間的談話從來都與唐頌無關。
他懶得揣摩對方的想法,敷衍著‘嗯’了一聲,站起來試圖接著把吻送到徐知競嘴邊。
對方似乎有些抗拒,冷著臉不作回應。
夏理自討沒趣地在徐知競嘴唇上碰了幾下,見得不到回饋,索性褪下了根本演不好的迷戀,照舊省略對白,兀自往雪道的方向走回去。
他覺得徐知競好像小朋友鬧脾氣。
分明前夜還在逼他說喜歡,這會兒又連親吻都不要。
穿過圍擋之前,夏理回頭看了徐知競一眼。
對方還杵在那裡,眉目壓得比先前更沉,直勾勾越過樹蔭,暴露出近乎原始的,動物般的野性。
——
夏理回到酒店才意識到徐知競是真的不高興。
對方拖著他進房間,門一關就立刻攬上腰胯,半強迫地要夏理自己將紐扣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