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連廊的玻璃門映出屋外的大雨,和著由海潮推起的霧氣,灰濛濛似一襲不斷起伏的薄紗。
夏理亦同一陣春霧似的,緩慢將臉頰靠向徐知競的頸窩。
雪白纖細的雙臂帶著涼意環上去,與濕熱呼吸糅雜,隱秘而晦澀地引誘。
徐知競的母親讓夏理將所有這一切當作遊戲去享受,一廂情願地慷慨,並不留有分毫回絕的餘地。
夏理只得照做,順從地奉獻自己,在親吻的間隙抽離地揣摩,混亂而失衡地給出反應。
徐知競用犬齒銜夏理的耳垂,被夏理茫然的神情逗得輕笑。
清潤的嗓音壓低了,‘沙沙’飄進夏理的耳道,變成一片透明羽毛,一下下輕拂著長久沉落的心。
夏理害怕被徐知競的母親撞見,畏手畏腳地縮在徐知競身前。
不知是因為熱還是緊張,他的臉頰很快褪去了枯白,轉而光豔靡麗地鋪上緋色,眼波都隨著被打亂的呼吸輕顫。
徐知競舔他細薄的眼簾,用舌尖觸碰夏理尚且沾著眼淚的濕漉漉的睫毛。
柔軟的,幽密的親吻自眉心流往鼻尖,預告似的提醒夏理分開始終緊抿的唇瓣。
他不自覺地哼吟,斷斷續續發出毫無意義的呢噥。
貧弱的歡愉暫且從心室的角落擠出來,飄遊著織進雨聲,同雨珠一道砸向海面,‘叮叮咚咚’輕快得好像這其實是一場足夠浪漫的夏日愛情。
——
雨聲始終不停。
徐知競的母親邀請兩人在棕櫚灘的宅邸住下,並於晚餐間告知,有位譚小姐不久也將抵達。
夏理不認識什麼譚小姐,徐知競倒是與之相識的樣子。
後者順著話題與母親閑聊幾句。
夏理在一旁細聽,原來譚小姐打算在邁阿密玩過兩周後再去紐約與唐頌見面。
令夏理感到意外的是,在接收到這個資訊的一瞬,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唐頌,也並非即將到來的譚小姐。
而是從來不該由他去關心的紀星唯。
對方與唐頌的關系似乎在此刻終於被定調,徹底落幕,再也沒有夏理所妄想的迴旋。
夏理內心莫名地抗拒這樣的結局,到底不願承認愛也是一種會隨家族衰亡而消逝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