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重了語調,提高了音量,「孟子茯,醒一醒!」
孟子茯卻像是完全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不管怎麼叫都沒有反應。
安然無奈,只得活動了一下另一隻手。
看準了地方,她一巴掌甩了過去。
聲響清脆,和火堆裡樹枝燃燒時又一次的爆裂聲混合在了一起。
孟子茯頭歪在一邊,白淨的面龐上有一個不甚清晰的手掌印。
他似有所感地動了動,眉間印記淡下去許多,但仍然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
不是吧,這都不行?
安然對著手掌哈了兩下氣,掄起胳膊朝著孟子茯的另一邊也來了一下。
這一下力道之猛,直把孟子茯整個人都扇歪到了地上。
他毫無形象地倒在地上,面龐沾上灰塵點點,眼皮下眼球快速滾動,終於有了要醒過來的跡象。
可是,在他眼皮顫動了幾秒欲睜不睜以後,又平靜了下來。
面上卻是越發痛苦了。
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看到他麵皮的扭曲與抽搐。
安然無語了。
扇巴掌都醒不過來,難不成還要她再下點別的狠手?
她搓了搓自己掌心泛紅的雙手,還有點心疼花出去的力氣。
不過這兩下巴掌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孟子茯眉心的印記是不見了。
安然仔細察看孟子茯的額頭,聽到細碎不成章法的字句從他的嘴巴里漏了出來。
儘管知道這不一定能聽得出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湊近了孟子茯,竭力想要去聽他講了個什麼。
費勁巴拉聽了一會兒,安然只能聽明白一個字。
「痛?」她問孟
子茯,「你哪裡痛啊?」
又是翻來覆去聽孟子茯亂七八糟發了一堆辨認不出來的音節以後,安然終於又聽清了一點。
「心口痛。」她的目光挪到孟子茯起伏的胸膛上。
安然明白了。
幻境裡的孟子茯頂替的是她原先的經歷,心口痛,就是因為之前被挖心了呀。
她算是知道他的夢魘是什麼了。
這確實是一個能讓人痛苦萬分的噩夢。
可算是找到病根了,可以對症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