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踱著步,圍著孟子茯悠悠然繞了一圈。
鞋底踏在地上枯葉發出細碎脆響,在萬籟俱靜的深夜裡顯得尤為明顯。
孟子茯低眉,垂下目光看著地面。
「我不明白你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他沒有脾氣,沒有煩躁,沒有無窮盡的探究心思,只是一句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疑問。
就連這疑問,聽起來也像是在客觀陳述著什麼。
「很簡單啊。」安然一如既往維持著她坦誠直率的彪形大漢人設,「我現在對你感興趣了唄。」
「哦。」孟子茯沒有感情地回應了一聲。
乾巴巴的,跟截失了水分的枯樹枝一樣,彷彿一折就能折斷。
大概也是被安然捉摸不定的行事風格給整疲憊了。
人是立在原地,沒有要繼續走的意思了。
安然就近一倒,靠在旁邊粗大的樹幹上,笑意盎然,「說說唄,你跟你師尊是怎麼認識的?」
她不知道幻境中她這身份與孟子茯的相處模式
,後來也算是勉強糊弄了過去。
更關鍵的是,她不能夠以師尊的身份去問孟子茯有關孟子苓的資訊,在以往師尊肯定是把孟子茯的底知道得清清楚楚。
現在她明面上不是師尊了,就能夠光明正大從孟子茯這兒問孟子苓的事,也不顯得奇怪和突兀了。
「她救了我。」孟子茯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慢慢地將過往的記憶片段一點一點透過嘴巴再度拼湊起來。
「五十年前,我還是一個普通人,不小心被捲入了一個兇險萬分的秘境之中,被裡頭的兇獸貫穿了胸口,奄奄一息之際,是她從天而降,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從瀕臨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不僅如此,還引領著我踏上修仙的路途,讓我有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心臟被掏出的痛苦似乎仍然殘留在胸口,過了五十年還是不曾完全消散,在回憶起來時,依舊隱隱作痛。
孟子茯不由得捂上心口。
「啊,原來如此。」
見他一臉沉思模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可自拔,安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誇著自己,「你師尊這個人天資聰穎不說,心那是難得的堅韌善良哈。」
「我見過的人當中,她是獨一份的。」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原以為孟子茯怎麼著都會應和自己兩句,不料他卻笑了一下。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