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況沒有否認,雖然和獨孤南喬的相識大都與比武有關,沒有什麼心平氣和的交流,但畢竟他們之間沒什麼仇怨,甚至於他之前上雲夢山之時還很無禮的提出求親一事,即便他知道那多半是師傅的惡作劇,但對於別人來說總歸是不禮貌的。
所以此番迎面遇見,沈況也沒躲避,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向兩人開口道:“師姐,七小姐!”
這一聲師姐自然是叫慈音的,按輩分沒什麼不對,慈音這樣認為,沈況也這樣認為。
聞言,慈音回禮道:“沈況師弟。”
獨孤南喬沒說話,只是看了沈況兩眼,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的那種感覺縈繞於腦海。她和慈音一樣,視線也在沈況身邊幾人身上看了看,尤其是在看到蘇瑤和姜凝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
她們自是清楚宇文淵和姜凝的身份,對於蘇瑤,則大概能歸結於哪方大勢力,故而對於沈況的好奇便愈發多了。
三人只是簡單的一聲招呼,沒有過多的寒暄,便就此相互錯身各自走遠。
蘇瑤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雖然她看到了左側的監天司那幾人,看到了那個差點要了她命的女子,但她依舊沒去看。許是明白沈況身上動作的含義,所以她緘口不言。她神情平淡,像沈況妻子一般站在他身側,溫婉寧靜。
左邊出來的宋宛自然也看到了樓道里一同出來的兩方,她一眼就看到了沈況,看到了那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那個玄機山人的弟子。江湖江湖,她沒覺得少年人有多麼厲害,只是覺得有些特殊,也恰好會讓她多注意幾眼。
她下意識的想起了幾月前監天司通緝的那個東海蘇家餘孽,師傅說那女子已被醫聖前輩救下。而那時她心裡總覺得一切都似乎和那個少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但緣由她卻說不清。
師傅並沒有在那位醫聖身上下功夫,甚至多餘的話也沒有。師傅只說,那位醫聖前輩做的並沒錯,江湖人還江湖債而已。
沈況的身形站的很好,宋宛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側人的具體容貌,故而也並未多想。她與沈況方才眼神有過短暫的接觸,兩人皆只是輕皺眉頭,說來還真是有趣。
沈況有意無意的轉頭看了眼蘇瑤,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蘇瑤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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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沈況幾人錯身走開後,慈音便和南喬離開了庭香苑。事情已經結束她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那裡,往後只管等著秦嶺裡伏玄劍的訊息就好了。
皓月當空,慈音和南喬走在前面,梁叔跟在她們身後。
南喬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她其實知道,她想來梅霧城和那個可惡的少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可偏偏再見到時她未有隻言片語。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兩人並沒有什麼仇怨,連衝突都沒有,但冥冥中的有些事情使得兩人的關係很奇怪。
沈況向她打招呼時,南喬突然想起那日在雲夢山上他被師傅打的很慘的那個場面,所以一時間她覺得有些愧疚,明明那個少年什麼都沒有做錯,卻無辜承受了這些,那個即便遍體鱗傷也不願倒下的少年,眼神清澈,所以她總覺得那樣是不對的!
與南喬並排走的慈音注意到她這一路都沒有說話,便開口問道:“師妹怎麼了?有心事嗎?”
南喬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月亮似乎也不笑了。
“師姐,你說上一次師傅是不是不該打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