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玻兒進到布羅姆菲爾德伯爵府邸已經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了,這給了李翹兒充足的時間來了解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
毋庸置疑的是,自己目前肯定是以某種特殊的形式介入了趙啟星的過往……好吧,這個階段她的名字還叫做安玻兒,安玻兒·凱瑟琳·薩德曼。
雖然記載著所有權的賣身契已經被登記入案,但安玻兒還是保持了原姓。但這和主家的仁慈毫無關係,根本原因不過是是因為布羅姆菲爾德的血統太過高貴,不可能會允許低賤的僕人被冠以家族的榮光。
而這也正是李翹兒唯一還在糾結的事情:這具承載著自己的身體毫無疑問就是趙啟星不會錯。即使年代、氣質、行為等種種都發生了不小的改變,但只要每次從鏡中的倒影直視到那雙深邃眼眸,迷茫疑惑的心都會被穩定下來。
雖然面龐相較於自己所更熟知的模樣還稍顯稚嫩,但那有時不經意間的一抹淺笑總是會穿越就連李翹兒自己都不知道相隔了多少歲月的緯度告訴她。
是我沒錯。
那僅存的問題就只剩下了兩個:現在自己經歷的是趙啟星的第幾世輪迴及她將自己送往這裡究竟有何目的。
念一至此,李翹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思想到底是不是能夠模擬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但李翹兒還是這麼做了。自從接手了卿家小姐安保任務的這幾個月,自己居然已經能夠從堅定的無神論者轉換成了可以風輕雲淡就接受了自己被送入了她人前世的事實。此前二十年來所建立的三觀徹底崩壞,李翹兒覺得現在就是有人說他就是上帝,自己也會信。
“安玻兒。”
一聲呼喚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不慌不忙的用掃帚在腳邊隨意劃拉了兩下,安玻兒很輕鬆的便掩蓋了自己剛剛正站在全身鏡前走神的事實:“我在,夫人。”
招招手,示意對方站到自己跟前來。命令對方將仍舊握在手中的潔具靠牆壁放好,布羅姆菲爾德伯爵夫人用穿戴著天鵝絨的手捧起了自己貼身侍女的臉。左看看,右瞧瞧,眼中的神情既輕鬆又緊張,矛盾非常。
“艾琳和瑪菲娜被客人看中,侍寢去了。”就在安玻兒已經開始猶豫是否要將自己早晨在後廚偷吃了一塊蘋果醬和盤托出的時候,伯爵夫人開口了:“所以宴會廳裡現在的人手不夠。按道理來說你進府裡的時間還不長,這樣的場合本輪不到你出席。但這次為了招待親王殿下,伯爵府能調動的力量全都已經調動了,機靈角色全都在酒宴上伺候著。外面侯著的下人裡比你資歷深的也不是沒有,但大多都要麼就是粗手笨腳的蠢貨、要麼就是不堪入目的醜婢,實在是拿不出手。”停頓了一下,伯爵夫人用力捏了捏手中滑嫩水靈的臉頰一把,眼中似乎有嫉妒閃過:“告訴我,安玻兒,告訴我……你會讓我失望嗎?你會讓伯爵丟人嗎?你會讓布羅姆菲爾德家蒙羞嗎?”
“不會,夫人。”感覺自己的麵皮一定已經被揪紅了,但安玻兒卻始終不敢稍動:“不會。”
“最好是這樣,最好是。”滿意的鬆開了手,伯爵夫人讓女僕轉過身去。扯了扯對方本就係到很緊的束腰,她似乎都已經聽到了安玻兒盆腔內骨骼的哀鳴:“現在,挺胸!進去吧。不要犯錯,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擠壓到了一塊兒,安玻兒委屈的淚珠兒都在眼眶裡打滾。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