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的坐著,杜勝天和狂三誰也沒有說話。
“近幾年來因為立下了一些功勞的緣故,近衛隊的某些人行事確實有些囂張,這我是知道的。”良久,深吸了一口手中雪茄並任由煙霧在肺腑中徘徊遊蕩了好一陣子後杜勝天才將尼古丁吐出,到底還是主動開了口:“但再怎麼說大家也都算是同一條戰壕裡的弟兄,至於一定要下死手麼?”
“我記得在安排我進駐這裡之前您就說過……‘目前我們正站在巨大變革的十字路口,而榮耀與財富就在不遠處的彼岸。如果往前,就勢必會淘汰掉一些不再適應全新環境的人和物’。您忘記了嗎?”回答的不卑不亢,狂三直視這杜勝天的眼神沒有定點閃躲:“而且,既然自己挑釁在先,那麼他心中在最開始就該有承受後果的覺悟。作為公司正式任命的最高指揮官我有責任和義務將團隊中的不穩定因素扼殺在萌芽狀態,在這一點上我堅持認為我沒錯。”
“我還沒老到記不住自己說過的話,用不著你來提醒我這些。”就在兩天前,統率著自己用以約束、威懾三火的近衛隊首領折戟在了這座地下工廠之中,而行兇者正是此刻與自己慷慨陳詞的黑火教官。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杜勝天的語氣中開始明顯包含了怒氣:“話是我說的不假,但我可沒讓你拿著雞毛當令箭!履行職責和打擊報復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狂三,你跟我也不少年了,還用這些虛頭巴腦的官腔來糊弄我?”
“那我也就直說了,杜爺。”場面上的虛偽說辭被頂頭上司毫不留情揭穿,狂三臉上就連最淺顯的尷尬與窘迫都未曾有:“我就是討厭總被蒼蠅盯著的感覺……如果老實本分也就罷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去說些什麼。但如果這隻蒼蠅還偏要不識趣的,那我自然會一掌拍死。”
“哦?”耳中聽到對方似乎意有所指的發言,杜勝天抬手動作微不可察的停頓了一下,隨即便又彷彿沒事般將黑龍叼入了口中。氤氳繚繞之後,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危險,但語氣倒反而緩和了下來:“你覺得我不信任你。”
“我狂三對公司、對龍頭究竟是否忠誠,只有您能下結論,屬下不多言。”微微頜了頜首,狂三站了起來:“我只是想要全心全意的完成好您所託付的任務,其外別無他想。但只要這些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啃老本的傢伙在一天,他們所套在‘破曉’脖子上的枷鎖就多一天。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又什麼都要過問。我只是單純的認為他們對任務的掣肘多過於助力,完全的弊大於利。”
“黑火的平均實力不足以應付這裡的安保措施。”搖了搖頭,雖然狂三和自己都明白近衛隊駐守在這裡的真實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抵禦外敵和防止實驗體暴亂,但有些話就算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也是不能說破的。
這是遊戲規則。
“難道我把所有權利都給了你還不能說明也對你的倚重?如果真像你所認為的,我對你不信任,那麼我完全可以直接安排總教官或方振國負責,何必搞到現在這麼多此一舉?”
你選擇我的唯一理由,不過因為我是第一個實驗體罷了。
心中冷笑且不屑一顧,但明面上狂三還是配合的做出一副感動的神情:“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請您原諒。”
“算了。”將還在燃燒的雪茄摁進了菸灰缸,杜勝天用力碾了碾:“無論什麼情況,挑釁長官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他自己作死也怪不得旁人。這件事,你唯一的錯誤也就是下手重了些。”
“感謝您的明辨。”敏銳察覺到杜勝天話鋒的轉變,狂三就知道對方要重拿輕放了:“龍頭。”
“回去以後我會嚴加管束近衛隊,令他們不得再幹涉或插手任何與專案有關的細節。”往後仰倒並靠上了椅背,杜勝天語氣淡淡,既似提醒又像警告:“所以我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任何類似的事情了。”
“聽明白了嗎?狂三教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