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滿口稱讚,但朱浩聽了卻非常彆扭。
他寧可跟唐寅沒事抬抬槓,耍耍嘴皮子,如今唐寅說好話恭維他,讓他覺得眼前並不是那個心高氣傲的唐寅。
“我也沒想到,臨老了還能為百姓做點實事,這幾天的辛苦值得了。”唐寅臉上帶著一種巨大的滿足。
朱浩道:“那先生,若你以後有機會在朝為官,你會欣然接受嗎?”
“當然要接受,為何不?”
在朱浩面前,唐寅也不惺惺作態了,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朱浩笑道:“這可真不像我認知裡的你……換作以前,你一定會說無心仕途,或者找一大堆藉口說當官不適合你。”
唐寅站了起來,看到朱浩坐在馬紮上,有些羨慕,陸松見狀趕緊起身,把自己的馬紮交給唐寅。
唐寅欣然接過馬紮,跟朱浩並排而坐,臉上增添了幾分滿足。
“不必說那些假惺惺的話,誰不想獲得功名利祿?當年我也曾參加科舉,只是因為受到不公正待遇,才會對仕途失望……舒服日子誰都想過,也都想讓世人敬仰,走到哪裡都不用仰人鼻息……可說起來容易,想實現卻難啊。”
以唐寅的意思,這官不是我想當就能當的。
誰給我當呢?
朱浩看著眼前濁浪滔天:“我倒覺得,先生以後一定有機會當官,興王府絕對不會永遠這麼沉寂下去,有機會便可一飛沖天。”
“這又是你占卜推算出來的?”
唐寅饒有興致地望向朱浩。
在水災一事上,唐寅發現朱浩不但有揣摩人心的能力,更有推算天機之能,既然說到了自然要問上一問。
朱浩笑道:“算是吧。我這麼說,先生是否多了幾分期待呢?”
唐寅趕緊往正在江堤另一邊監視州衙官員動靜的陸松身上看了一眼,確定對方沒聽到後,才一臉滿意地點頭:“若真如你所言,那今日的辛苦就值得了!”
老少二人如今已算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什麼話都能說,居然坐一起探討為興王府做事,將來是否混個從龍之功的可能。
……
……
隨著午時過去,漢江水位進一步下降。
張也錚發現自己在堤壩上自討沒趣後,早早就離開,而且州衙的官員都怕江堤出現紕漏,讓自己折在這地方,畢竟只要是堤壩,高度都遠遠超過周邊地勢,如今暴漲的漢水等於是條陸上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