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孫交府宅。
劉春來訪,這倒不出孫交意料,但劉春登門的目的,卻讓孫交預料不到。
「……今日收到伯虎請辭的上疏,加之早些時候朝議上的事,這不內閣做好商議,由我代表內閣來跟你談談,來日請奏之事,請你代勞。」
劉春將來意大致說明。
孫交皺眉問道:「內閣有事,為何你不請奏,卻讓我這把老骨頭來?」
劉春嘆道:「內閣在外人面前,總是需要一致對外。」
「呵呵。」
孫交搖頭苦笑。
你劉春說話還真直接。
你們內閣五個人需要一致對外?
可問題是,另外四個把你當自己人嗎?就好像我跟你們就可以步調不一致?明擺著把我當朝局之外的人了唄?
「是這樣,在介夫看來,伯虎請辭之事,或是陛下授意而為之,那陛下或是想以伯虎的請辭,來換取一些想要的東西,此等事由內閣來提,只怕會繼續加深矛盾,所以請志同不要誤會。」
劉春其實很抱歉。
明明二人才是最好的利益同盟,現在他卻代表內閣代表楊廷和,前來遊說孫交,如此顯得他劉春要站在孫交的對立面一般。
孫交眯眼打量劉春。
不是我不要誤會,是你在強行解釋吧?
孫交帶著些許陰陽怪氣調侃道:「伯虎在宣府幹得好好的,為何要請辭?如日中天時,卻非要自己拖一片烏雲來蓋日?此等時候激流勇退?怕是楊介夫一廂情願吧?」
劉春搖頭:「具體是何,我不好說,只是來傳達內閣的意思。」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孫交冷聲喝問:「伯虎致仕了,總制宣大偏頭軍務之人,可以讓給陛下的人?陛下這邊,有誰能勝任?」
劉春急忙說明:「介夫之意,還是要讓禹學來總制宣大軍務。」
禹學是陳九疇的表字。
孫交一聽瞪大眼,好似明白到什麼,言辭激烈:「難怪要找我這把老骨頭說,意思是說,伯虎致仕了,是楊介夫對其的恩賜?楊介夫自己還要拿點什麼回去以做交換?是我沒搞清楚箇中狀況,還是有個什麼新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