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目光灼灼,似要殺人!
蔣冕很不客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王土和王臣仍舊歸於朝廷。」
朱四道:「那什麼事屬於朕的?」
「朝廷是屬於陛下的。」蔣冕道。
朱四怒道:「那你還有臉跟朕說這些?莫說開礦之事不是朕從朝廷調撥款項進行,就算是,那也是名正言順,跟朕矯情什麼?還不是因為看到朕開礦賺到了銀子,想把礦收歸朝廷?讓個工部尚書出來上奏,以為朕就不知道你們那點花花心思了?」
這下矛盾徹底爆發了。
趙璜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真是被人當槍使了啊,還是自己主動送上門讓人使,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想把礦拿回去,朕是不會答應的,有本事自己找人開去……朕名下產業生產的東西,朕有自行分配的權力。但官地和皇店等,朕不稀罕,從明年開始,這一項收入,朕可以暫時歸戶部統調,再由戶部劃撥內府,這樣總該沒問題了吧?退朝!」
朱四不耐煩結束了這次朝議。
……
……
皇帝不給大臣繼續爭論的機會。
蔣冕藉助趙璜的上奏,算是好好地給皇帝上了一課。
蔣冕覺得很解氣,但等他回過頭去看楊廷和時,卻發現楊廷和臉上滿是無奈,顯然蔣冕跟皇帝爭論的過程和結果,都不是楊廷和願意看到的。
皇帝任性發飆,拂袖而去,看起來是朝臣贏了,但其實也體現出臣子的無能。
先前朝臣反對皇帝開礦,雖然最後也預設讓皇帝去開,但誰都覺得皇帝開礦的行為不會有任何結果,最後會灰溜溜戛然而止。
結果現在皇帝開礦開出了門道,大臣就藉助工部尚書趙璜上奏,想讓皇帝把礦場交給朝廷打理,如此就給人留下一種朝臣蠻不講理的感覺。
針對勳貴或是民間開礦商賈,文臣們這麼做完全合情合理,就是巧取豪奪。
但現在奪到了皇帝頭上……
不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麼?
皇帝壓不住楊廷和,壓朝廷大多數朝臣沒問題吧?再說就算楊廷和,難道就不是皇帝的臣子?
現在看似把皇莊、皇店的收益爭取過來,但輿論場上失敗的卻是朝臣,尤其是內閣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