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呈遞的密奏,由張左帶著火速乘坐火車返回西山,交給朱四。
朱四看完後,眉頭緊鎖。
中途張左甚至沒開啟看過,因為他知道事關重大,這代表皇帝身邊兩個比較大的派系――朱浩和張璁之間產生了糾紛,而且矛盾不可調和。
朱四將奏疏合上,一臉陰霾。
“陛下。”
張左等著朱四發話。
朱四問道:“你看過上面的內容了?”
張左搖頭:“未曾看過。”
“敬道說,張璁自從南京回到京師後,為功名利祿,做了很多事,有許多都是之前朕不知曉的,他先是陰謀算計唐先生,後主動聯絡朝臣,甚至借桂萼去江南見楊一清和謝遷,送去他的書函,有楊一清的回信作為證據。
“除此之外,這次張璁也是暗地裡放風聲告知文臣,說朕不在京師,來西山出巡,藉機讓朕跟文臣之間產生嫌隙,他好出面調停,加重在朕心目中的位置。”
朱四說到這裡,看起來完全相信了朱浩的話。
張左道:“陛下,這些事都有證據嗎?”
“有。”
朱四道,“敬道說了,其實張璁身邊一直都有他的人,連張璁府上都有他收買的眼線。因為從一開始,敬道就不相信這個人,覺得其做事太過功利,但也正因為如此,在大禮議之事上,敬道才想用他,因為只有此等功利之人做事才能不擇手段達成目的。”
張左苦笑一下:“朱先生看人挺準的。”
朱四道:“你也認為,張璁是這種人嗎?”
張左為難道:“陛下忘了,您讓老奴去警告過他?”
“唉!是啊。”
朱四嘆道,“張璁這個人,看起來挺好,處事手段靈活多變,有一定智計,可惜就是太注重名利,朕都不知道他哪兒來那麼強烈的爭鬥心,好像天下人在他眼裡都若螻蟻一般,敬道一心栽培他,他竟然對敬道恩將仇報。”
張左試探地問道:“可老奴也沒見張學士真對朱先生做過什麼。”
朱四冷笑不已:“沒有嗎?光是爭寵這一件,就足見此人內心之陰暗,枉費朕對他一片信任!按照敬道說的,陝西左布政使的位置就交給他吧。”
“陛下?”
張左怎麼都沒想到,皇帝對張璁的處置會如此果決。
甚至有點剛愎自用的意思,就因為朱浩一份上奏,議禮派核心人物,你的心腹愛將張璁,就要從翰林學士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外放陝西左布政使?
雖然左布政使這官職,本身並不低,但相比於翰林學士之職,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