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變了呢?
崔杜衡似是看痴了,竟還看見那黝黑瞳孔外的金色圓圈,在烏黑的四周盡力地發著光......
“你在看什麼。”李沙棠看都沒看他,垂眸冷聲道。
崔杜衡乍然回神,他知道什麼變了,是眼神。
要是換做從前,李沙棠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沖上來把他揍一頓。
二人相對無言,攬窗觀月,獨自飲酒。
懸月倒映在酒液裡,放眼望去,只餘一片潔白的殘影,晃得李沙棠眼睛疼。
她眯了眯眼,一口將酒喝完了。
李沙棠搖了搖酒壺,將酒盞放在桌上,轉身準備走人。
她走著走著,走到視窗時忽然轉過頭來,微醺的眼神在崔杜衡身上放肆掃蕩著,尤其在他眼角的淚痣上停留了好久。
烏黑的淚痣點在白玉似的面頰上,顯眼得很。
她若有似無地笑了下,一雙黑眸猶如深淵,要將崔杜衡整個吸進來。
“你憑什麼這麼憤怒,憑什麼這麼恨呢?我都沒有恨成你這樣,莫不是......你從我身上感受到了什麼?”
說到這兒,李沙棠驚訝地瞪著眼,“難不成你還有共情能力?還是說,你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李沙棠說到這,不禁鼓起掌來。她踉蹌著步子,哼著小調配合著掌聲,直接翻窗而下,幾步沒了蹤影。
崔杜衡盯著手中的酒盞失神,右眼下的淚痣隱隱發癢,說不上是難受還是興奮。他本來沒想拉李沙棠入局,他是動過念頭,但最終決定放過她。
可少女丟給他一個兔子,要他好好養著。
那日的秋陽格外明媚,他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答應養一隻兔子。
這是多麼荒唐的決定?
兔子弱小沒用,還得精心照顧。
可他既然答應了,就會好好地養她的兔子。
那麼作為回報,他要她走進他的棋局,與他共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