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也不過分。
深夜繁星點點,淡淡的月光灑在戶部巷的一間間鋪子裡,照亮了匠人們辛勤勞作的臉龐。
李沙棠漫步在黑夜的街道上,時不時躲著巡邏的禁軍,不經意就來到了這個小巷子裡。
門口的風鈴微響,老闆正拿著雕刀琢磨著鳳凰紋,沒留意那點點的動靜。
待老闆回神時,那剛雕刻好的鏤空鳳凰紋梳妝臺上,已然覆上了黑色的陰影。
“誰!”
雕刀碰然掉落在地,老闆將梳妝臺抱著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地抬頭望去,卻發現是個醉燻了酒的年青姑娘,長得還怪好看的。
那年青姑娘的目光落在梳妝臺上,雙眼緩慢地眨了眨,忽然出聲問道:“這是送進宮裡的?”
老闆沒答,手在背後摸索著雕刀。
年青姑娘似是不需要他的回答,她歪了歪頭,忽然舉起袖子。
在老闆瞪大的雙眼中,那姑娘從袖中掏出一個有些磨損的鹿角扳指,認真而嚴肅地將它套在大拇指上。
老闆緩緩地籲出一口氣。
“我走了,多謝你的訊息。”
話音剛落,那姑娘就不見了身影。她原來踩過的地上,卻躺著個圓滾滾的銀元寶。
老闆縮著身子等了半響,還沒見著人回來,這才哆哆嗦嗦地拾起銀元寶,嘀咕了句。
“真是個怪人!”
那次夜出後,李沙棠安安分分地在府裡待了幾天,也教那些暗中觀察的人放寬了心,連著撤回不少盯梢的人。
這幾天裡,李沙棠叫紀嬤嬤買了不少魚苗,她一個個扔到魚塘裡,每日精細地規劃著小魚們的糧食。
魚塘裡的魚也分高低貴賤,其中有條紅白相間、魚尾透明的美魚深得李沙棠喜愛,她連著幾日都單獨給那條美魚加夜宵,好叫它快快長大。
今日黃昏,李沙棠再帶著美魚的夜宵來時,卻發現這魚遊動的格外緩慢,且對她手中的糧食不屑一顧。
李沙棠不慣著它,轉頭就帶著魚食走了。她走到木槿林時,耳邊忽然響起敲鑼打鼓的喜慶樂響。
她腳下步子一轉,轉頭走到仙蘭堂,找紀嬤嬤嘮嗑去了。
“嬤嬤!”
紀嬤嬤正在吩咐今日的晚食,就聽見自家小姐響亮的叫喊。她轉過身,慈愛地看著小姐,“小姐找嬤嬤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