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確如此,他原先是白雲書院的學生,本來有著大好前程,卻偏偏因為偷盜罪被趕出書院,現今淪落到賭坊做些下流手段。
這條街的賭坊都聽過盧平的手段,平日裡對他都是能避則避,生怕被他訛錢。
偏生這陸家少爺初生牛犢不怕虎,第一次來賭坊就要挑戰賭坊技藝最高的人,這下子輸得連底褲都沒了。
盧平無辜地看著陸文軒,輕巧開口:“陸公子叫小人全力以赴,小人這才做到,陸公子怎還紅眼瞪人?”
陸文軒捏著手裡的金條,一下沒忍住,作勢就要往盧平臉上砸去。
一雙有力的手忽而握住他,將他手裡的金條抽出,再拋到自己手裡玩。
陸文軒轉頭瞪去,下一秒卻瞪大了眼,連連後退幾步。
他顫著手,指著他對面的人,嘴巴翕合許久,最終只憋出一句:“我最近沒惹事......”
這李沙棠越來越過分了,不僅攪合了他姑父的大壽,讓信陽伯同他家生了罅隙,還屢次欺辱他陸家!
若不是二殿下逝世......
陸文軒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可面上的神色依舊憋屈。
李沙棠把玩著金條,一雙眼睨著陸文軒,只笑道:“我知道。”
隨後她用金條指著盧平,眨眼道:“今個兒本殿心情好,就不找你逗趣解悶兒了。本殿找他。”
陸文軒一口氣沒下去,又驀地提上來。他急急往前走兩步,又悄悄往後移了移,這才指著盧平,憤怒道:“他不能走,他還欠我錢呢!”
李沙棠呸了他一聲,輕嗤道:“你敢來賭坊,連賭坊規矩都不知道嗎?”
陸文軒張嘴啞然,他恨恨盯著隨李沙棠離開的盧平,在盧平途經他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
盧平被撞得一個趔趄,他揉著肩膀,帶著如常笑意離開了。
“你倒是好脾氣。”李沙棠意味不明地看向盧平。
她被聖上特意叮囑過,又見這書生因盜竊被踢出書院,本以為是個刺頭人物,卻不料是坨刀槍不入的棉花。
盧平摸摸腦袋,笑得有些靦腆,“從小到大,周邊人都說我脾氣好。”
脾氣好,但因偷竊被驅逐出院?
她特意查過盧平,知曉他雖是盧家旁支,但自小與盧山長的兒子交好,頗得盧家主支認可。
按理說,區區盜竊,以盧家人護短的性子,他是萬不會被退學的。
“你後悔嗎?”李沙棠忽而問道,“你當初若不偷盜人家東西,現今就不會混跡賭坊,靠詐騙他人錢財為生。”
“殿下這話不對,”盧平皺著眉頭,掰扯著,“我沒使那些下作手段,是他自己技差一籌,將全副身家輸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