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微頓,緩緩點頭,翻身下了書案,將她身子拖起,“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說完她攏好衣裙,就離開了書房。
“慶豐,”蕭淵揚聲吩咐,“去梧桐苑守著,有什麼事情立即稟報。”
他想和她寸步不離。
可她這些日子好像一直都有瞞著他的事兒在忙,他不敢問,怕她會傷心難過。
他將掉落在地上的公文重新撿起來,最後卻是彎腰半蹲在地上,良久都沒有動,他面容隱在書案下的暗影中,辨不清神色。
只是有水滴,落在那一片的地板上。
兩刻鐘後,他將最後一本摺子撿起,面容已經平靜如水。
他有安安,有四皇子府,有沈家,有無數條系在自己身上的性命,他是震局的基石,一刻都不能鬆懈。
傍晚時分,慶豐推開門進來,臉色微白,“主子,皇子妃傍晚時寫了一封信,吩咐人送去江南。”
蕭淵筆尖一頓,墨漬立時暈染了一片。
他握著筆的指骨用力的發白,好半晌,才抬手將那封信接了過來。
看到上面的收信人的名字,蕭淵注視著,良久都沒有動。
不知該是慶幸,還是傷痛,幾種莫名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皇子妃吩咐那人,要盡快送去江南,她等沈老夫人的回信。”
蕭淵沒有言語,將那封信放在了書案最下面的抽屜中。
慶豐突然反應過來,主子方才是不是以為皇子妃的信是給江南那書生的,所以才遲遲不敢翻看。
他跟了蕭淵數年,自然清楚,那書生於主子而言的忌憚。
而蕭淵,確實是那麼以為的。
他以為她推開,拒絕他,就因為想起了那個書生,從而忘記了和自己的種種。
若如此,他怕自己會嫉妒的發瘋。
“告訴那人,莫在皇子妃面前露出破綻,若是問起,便說已經送去了江南。”
“是。”
*
沈安安寫那封信時,是墨香親自侍奉的筆墨,只是當時她不敢表現出來,等出了門才開始壓抑的哭。
一個帕子從身側塞進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