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他側眸看來,揚起笑意,朝她伸出了手。
沈安安走過去牽住她,順勢被他擁在懷裡。
這是每晚睡前,他都必做的事情,如今梧桐苑的畫也已經由一變成了三,均是記錄著他們的過去。
蕭淵每晚都會擁著她看,同她講述,回憶,她安安靜靜的聽完,被他攔腰抱上床睡覺。
她知曉,他是怕自己忘了他,所以才掛在屋中一次次提醒,一次次幫她回憶。
而她,不論是記得的還是不記得的,都會豎起耳朵,十分耐心的聽完,然後對著他笑。
“那時候的夫人可兇了,對我說盡了紮心之言。”
“哪句最紮心?”她輕聲問。
蕭淵作勢想了想,說,“好像是那次在郊外,你說那死書生是你未婚夫的時候。”
“……”
“我差一點,就要殺了那人。”他把頭擱在她肩膀上,語氣竟有一絲委屈。
“那你怎麼沒有動手?”沈安安輕笑。
“因為夫人你脾氣太倔,我若是殺了他,你怕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其實說起來,他應該感謝他父皇的成全,只是他不能說出口,因為於安安,入局而死的沈老夫人是她剜心刺骨的痛。
“是嗎,如你所說,我既是那麼心悅他,那又為何沒有嫁給那個書生?”
話音一落,蕭淵擁著她的雙臂慢慢松開,一股幽沉慢慢散發而出,他把她身子轉過來,和自己對視。
“你心悅他?”他垮著嘴角,不冷不熱的問。
“……不是你說的嗎?”沈安安眨眨眼,一臉無辜。
蕭淵一口氣堵在胸口,一把摁住她腦袋摁進懷裡,“我何時說過,分明是你自己說的?”
沈安安推開一絲縫隙,抬起一雙清淩的杏眸,“我都不記得有這一號人,如何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不都是你日日提醒,告訴我的?”
蕭淵一哽,沉默下去。
他確實對那個書生有心結,每晚提起時都少不得酸溜溜的帶上一言半句。
“我可不曾記得我喜歡他,是你傳遞給我的資訊,我很喜歡他,畢竟喜歡的很,能豁出命去那種。”
“胡說。”蕭淵聲音都揚高了不少,“你不喜歡他,你只是不想接受皇室的聯姻而已。”
“日後,誰都不許再提那死書生半個字。”他擁著她,悶悶的說。
沈安安窩在他懷裡,狡黠的眨了眨眼。
二人又說笑了一會兒,去了床榻上躺著。
此時,墨香卻叩了叩房門,“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