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這便足矣 熱熱鬧鬧的日常19)……
天知道, 當鈴木甚爾從自家小鬼口中聽見‘鈴木蒼真’這個名字時,心底究竟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那一瞬間,無數畫面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有曾經在那間並不算大的公寓中的一點一滴,也有這些年來, 知曉鈴木蒼真與他們之間的關系, 故意假扮作鈴木蒼真的模樣, 試圖混淆視聽的詛咒師......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 最終彙聚成一張對如今的鈴木甚爾而言,幾乎已經有些陌生的面龐——鈴木蒼真。
彼時他甚至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耳垂上的淺金色耳釘, 與五條悟撫摸時的動作一模一樣。盡管兩人的脾性天差地別,在這一點上,卻是難得默契得如出一轍。
終於,大約過去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後,鈴木甚爾才將雙手從洗碗池中緩緩脫離出來,也懶得去擦拭手上沾染著的細細泡沫,就這麼直勾勾居高臨下地微微眯起雙眼, 看向一旁特意避開妻子與他私底下談話的鈴木惠, 啞著嗓音詢問道, “......你認真的?”
如今已經身為公安的鈴木甚爾, 因為職業所需的緣故, 很少有長時間的閑暇假期可以留在家中, 難得這麼一次, 他特意大包大攬下了家中所有的家務活, 無論大小,就是為了讓身兼家庭與工作的妻子理穗,能夠好好休息一番。
卻不成想,最後居然是方便了他和鈴木惠兩人交談。
“你現在的反應, 和五條老師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幾乎沒差。”鈴木惠並沒有直接向鈴木甚爾解釋或是證明什麼,口吻也不太像尋常人家的兒子對待父親那樣,反倒更像是一對不知關繫好壞的‘親兄弟’。
“幹瞪著一雙眼睛,好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他只是神色平靜卻不失犀利地簡短敘述了一下當時五條悟的表現,與鈴木甚爾相似的眉眼,同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方,“還有,你們的右手,也都習慣性地想要摸一下你們耳垂上那顆一模一樣的耳釘。”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至今為止,還沒有什麼弄虛作假的東西能夠逃得過[六眼]。
“......是嗎?
好半晌後,鈴木甚爾勾起了帶著傷疤的唇角,低垂著眼眸,有些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嗓音中透著幾許嘲諷意味,聽上去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還以為,自從老師走了以後,那家夥就再也做不出這麼丟臉的表情了......嘖,還真是可惜。”
雖然很想當場反嗆一句‘這有什麼可值得可惜的’,並附贈一個不耐煩的白眼,但鈴木惠能夠清晰地感覺道,自眼前男人周身所彌漫滲出的無形低壓,以及......掩藏在看似平靜的言語之下,波濤洶湧的情感。
在鈴木惠的記憶中,鈴木甚爾作為父親,雖然談不上有多麼合格,還總是喜歡和五條悟一起,在咒術、咒力相關的事上欺負、捉弄他。
有時候,甚至還會因為母親的關系吃他的幹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夥在父親一職上,相比起尋常人家,可謂差勁兒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有一點,鈴木惠絕不會對男人承認的是,有鈴木甚爾陪在他身旁時,無論前方需要面對的是什麼困境、什麼樣的危險,他總是能夠輕松地感到無比安心。
因為他知道,對方將會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唯一一次,鈴木惠少有地從男人身上感受到那麼一絲脆弱,是來自幼年時,母親突逢大病、命垂一線,抱著他靜靜守在病房外的鈴木甚爾。
或許是因為年歲的關系,鈴木惠對那時的記憶其實並不十分清晰,但那時所感受到的強烈情緒,卻一直留存縈繞在他的心口。
再接著,就是不知從哪兒匆匆趕來的五條悟,鈴木惠已經記不清他們彼時間都說了些什麼,也記不清母親理穗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救治,他只知道,一覺醒來之後,母親奇跡般的沒事了,身體也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