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記憶中好像就是自那時候起,五條老師和這家夥才有了時不時摸一下耳釘的習慣......鈴木惠有些發散地倏然想到。
“蒼真哥他......他對你和五條老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嗎?”猶豫了須臾,鈴木惠抿了抿唇角,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蒼真哥他已經和五條老師說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也不想再因為過去的事與五條老師有任何形式上的聯系......”念及此,鈴木惠皺了皺眉,不禁有些擔憂道,“你如果就這樣直接找上門去,可能會——”被拒之門外。
鈴木惠不說話了。
既是因為說不出口,也是因為眼下,鈴木甚爾正面無表情、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的眼睛。
與外人不同,面對這張已然看了十幾年的臉,即便鈴木甚爾的神情再如何唬人,鈴木惠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情緒,他......他只是有些擔心男人。
“他有對你特別說過什麼嗎?”鈴木甚爾忽然問道。
大約是父子間的默契,既是鈴木甚爾沒有明確提起,但鈴木惠還是能夠知道,對方口中的‘他’,指的是鈴木蒼真。
“沒有,除了特別感謝我幫了他的妹妹之外,就像對待普通客人那樣招待了我,很溫和。”鈴木惠回憶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聞言,鈴木甚爾卻是輕笑了一聲,周身氣勢也跟著陡然一鬆,將洗碗池中方才不小心掰扯兩半的瓷盤隨手扔給鈴木惠,看也不看道,“去給我把這個處理了,對了,小心別讓理穗她看見。”
原本以為鈴木甚爾會說點兒什麼的鈴木惠:“......哦。”隨即就面無表情地拿起瓷盤,準備離開。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只是,還不等鈴木惠離開廚房半步,就又被鈴木甚爾叫住道,“以後不準管他叫哥。”
“哈?”鈴木惠不解回頭,緊蹙著眉宇將鈴木甚爾那張理直氣壯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半天功夫才終於憋出一句,“為什麼?”
其實他更想問憑什麼。
“為什麼?”卻見鈴木甚爾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要你別亂了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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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很希望對你說‘好久不見’,不過......”
暗暗觀察著鈴木甚爾的神情,見對方的眉眼神情並未有什麼特殊變化的鈴木蒼真頓了頓,嘆息道,“我猜,我現在的情況,你應該都從別人那裡聽說過了?”
“嘛,基本都聽說過了,也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鈴木甚爾看似隨意地點了點頭,雙眼卻是在一刻不停地描摹眼前之人的每一寸眼角眉梢,強忍住想要伸手確認的沖動,用著輕松的口吻反問道,“不問問我是怎麼找過來的?”
“如果是在一天之前,我大概會追究一下,現在的話......”鈴木蒼真頓了頓,大約是不希望氣氛太過沉默,淺淺勾著唇角打趣了一句,“只能說,你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