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過說起來,五條家的那幫子人不是把他護得很緊,恨不得金屋藏嬌似地藏起來,怎麼現在反倒願意讓人出門了?”
“還能為什麼,耀武揚威唄。”那人聽後,頗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徐徐說道,“算起來,這位‘神子’也該有七歲了,據說現在的實力已經將近二級術師,自保不成問題。”
“才七歲就已經有二級術師的水準?!”另一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唏噓道,“該說不愧是是五條家的[六眼]嗎,若是我們禪院家有[十種影法術]在......”
......
後面的,鈴木甚爾就沒有太仔細去聽了,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完全吸引到了‘六眼’這個詞上。
“難不成......”鈴木甚爾瞥了一眼討論聲傳來的位置,呢喃了一句,看著逐漸遠去模糊的人影,站定在原地默默良久,最後還是選擇聽從心中直覺,向著一個方向邁步走去。
或許是因為鈴木蒼真的那些話,又或許僅僅只是出於單純的好奇,鈴木甚爾想要看一眼夢境中的五條悟,那個沒有鈴木蒼真作為老師的五條悟,會是什麼模樣。
不知是否是因為夢境的緣故,鈴木甚爾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只不過走了幾個拐角的功夫,便在禪院宅的長廊外,見到了被層層疊疊的侍從圍在中央,一群人浩浩蕩蕩、緩緩前行的的五條悟。
透過人流間隙,鈴木甚爾可以清楚地瞧見,夢中的五條悟仍是一頭熟悉的銀白發絲,身著他曾在五條宅見過的淺色和服,上面還織繡著蜻蜓紋樣,除了身量比五歲時高出一截,其餘的似乎並沒有太多改變。
這夢在某些方面還是真是意外地遵循邏輯,鈴木甚爾眉梢一挑,心中不由得想到。
若是放在過去,鈴木甚爾瞧見眼前這副情景,只會輕嗤一聲放下一句,‘不愧是是五條家嬌生慣養的[六眼]’,隨後甩手走人。
看現在,他卻彷彿能從中窺見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也不曉得是不是聽多了鈴木蒼真的那套論述,鈴木甚爾遙遙看著他夢境中的五條悟,仿若看見一隻白色的飛鳥,被囚禁在由人組成的牢籠中,衣食供應不缺,卻不見有一絲人味。
至少......和有鈴木蒼真在身邊的那個五條悟大相徑庭,和他一樣。
此時此刻,鈴木甚爾似乎有些明白青年同他說過的那些話的真正用意了。
就在鈴木甚爾思索這個夢境究竟要到進展什麼程度才能結束時,遠處被人群簇擁的五條悟,卻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視,毫無徵兆地轉過頭,看向了他,隔著人流,遙遙與他對視。
鈴木甚爾的雙眼不覺微微放大,卻又在下一秒,緩緩揚起嘴角,帶著幾分連他自己也琢磨不明白的笑意,說道,“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曾經,鈴木甚爾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人注意到被裹挾在陰冷角落中、彷彿透明人一樣的他,但在人生第十二個年頭的八月,他遇見了兩個特別的人。
一個是帶他離開了禪院的鈴木蒼真,另一個,則是他即便斂住聲息落在身後,也總能一眼發現他所在的五條悟。
他早已經離開了禪院,也早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禪院甚爾’。
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