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書用繩子將畫軸綁好,而後扶案起身,轉入內間,將畫軸放好。
“二娘子,”阿蓮端著托盤走進來,朝紀晏書矮身為禮,“您要的話本、小說,辛先生著人送來了。”
語聲落,阿蓮將托盤置在案上,見紀晏書出來,行了退禮便自行下去。
阿蕊問:“小娘子是讓辛先生打探訊息了?”
紀晏書頷首。
“可要我守著小娘子?”
“不用,只是些生意場上的訊息,你先去休息吧。”
阿蕊關切囑咐:“哎,夜裡傷神,小娘子別看太晚了。”
阿蕊退下,將門帶上,夜裡風涼,讓她打了個顫。
托盤上是厚厚的一沓資料,著實讓她一驚。
“只查兩個人,便這麼多資料,辛芙蓉這是連犄角旮旯都查了吧!”
落座在支踵上,紀晏書取來一份文書翻看起來。
燭火在寒氣中搖晃,久坐看資料的紀晏書此刻感覺到‘窗迥侵燈冷,庭虛近水聞’的滋味。
此時漏聲斷,外頭的天色因徹夜的雨而冥冥。
看完最後一軸冊子,紀晏書將看過的資料在腦中重新思索。
心中忖度,覺得事件太過巧合。
嘉佑二年消失了個燕辭歸,同年便出了個棠溪昭。
沈周兩家忙於打官司時,身為家僮的燕辭歸早就逃之夭夭,不見蹤影,官府尋覓九年都找不到。
卻在少女失蹤案發生後,探事司與開封府端掉覺明寺時重新現身,並殺掉曾拐走有他的惠洪和尚。
燕辭歸過得悲慘,罪魁禍首是惠洪和尚,他懷恨在心,長大後手刃仇人,理所當然。
可身為少女失蹤案柺子頭的棠溪昭為什麼要提到燕辭歸?
棠溪昭在墓前表露的神情,說到衛府尹與燕辭歸的不平靜,都在表明他們之間似乎存在關係。
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阿蕊打個燈籠推門進來,見紀晏書還在書案旁,衣衫沒換,珠釵沒卸,就知她一夜沒睡。
她口中嗔怪:“我就知道小娘子又熬夜不睡覺。”
放下手裡提燈,將紀晏書手上的冊子奪過來,連同案上放的凌亂冊子,一把將抱起,丟到托盤裡,沒好氣地惱著紀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