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除了兩道血淚,還有很多星點狀血跡,一看就是別人的血漸到他臉上。也不知道這次殺了修仙界多少人,搶了什麼寶貝。
她把紅綾解了下來,因為眼窩處的血跡已經幹涸,導致紅綾粘在眼皮上。也是得用濕手帕浸潤了一會,才拿下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景肆的長相,男人五官硬朗,眉宇間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意。若不是一雙幹癟的眼睛,當真俊美無雙。
手帕輕輕的拂過眼周,帶走褐色血漬。
也不知道誰這麼牛逼,連景肆的眼睛都敢挖。
按照她知道的醫學常識,眼睛被挖也不會一直流血。可景肆的眼傷就像不會癒合,動不動就流血。
她握起景肆冰涼的大手。
景肆經常拉她手腕,估計就是在療傷。她幹脆好人做到底,默默送他一個療程。
……
時間靜謐著流逝,兩只小手握著比它大兩號的大手,治癒之力也隨之緩緩渡著。
下午是一天之中最愛犯困的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
她睜開有些腫脹的眼睛,自己竟靠著床邊睡著了。迷迷糊糊俯身檢視景肆的傷,瞬間來了精神。本來血淋淋的傷口,現在表皮已經長出了新肉。
她松開景肆的手,站起來抻了個懶腰。開心的在地上蹦躂兩下:“金手指,金手指,我也是有金手指的人啦。”
一時沒控制住音量,景肆被吵的動了動身體。她趕緊捂住嘴,上前給景肆蓋上被子。把剩下的眼淚,和帶有景肆血跡的紗布和紅綾端在手裡。
而後深藏功與名,悄悄退出屋子。
因為怕眼淚撒出來,這一路上都走的小心翼翼。
回到離光苑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小半杯眼淚儲存好。找個碗扣在上面,放到牆角陰涼處。等景肆醒了,可得賣個好價錢。
第二件事是把紗布和紅綾放到池子裡清洗。但不是為了洗幹淨它們,而是想讓泡泡喝點景肆的血補補。
想看看泡泡還能不能再長大點。
*
是夜
盈盈玉盤緩緩升空將自己掛在天際,夜色好似一滴化不開的墨,濃重得透不出丁點星光。
女孩睡的很不安穩,雙手用力攥著身下的床褥。在這不算熱的天氣,額頭竟冒出豆大的汗珠。
陰暗潮濕的山洞,牆壁上數不清的血跡,新的覆蓋舊的。一聲聲痛苦的嘶吼從山洞裡傳出,她壯著膽子緩緩走近。
腐爛發黴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她不適地頻頻作嘔,只得捏起袖子捂住口鼻。
嘶吼聲越來越小,像耗盡了力氣。她不知被什麼支撐著勇氣,加快腳步沖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等她看到裡面的景象時,眼淚奪眶而出。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嘴巴,像信奉已久的信仰崩塌。藉著牆壁上微弱的燭光,她看著被吊起來的人,喉頭已哽咽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