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笙:……
這個說辭不是很能說服她。
“那我去看看師尊。”
她感覺不對勁,什麼藥能見效這麼快。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總覺得不正常。
季知節說要和她一起去,被她拒絕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根本不是要去看師父,而是要去見那個昏迷的人。
她怕有人發現,一路都是跑的。額頭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可心中的急切讓她什麼都顧不上。
到洞口外時,阮笙笙吞了顆閉氣丹。她輕手輕腳,隱去自己的氣息進去。黑暗中,一路貼著牆壁摸索。
她側耳仔細聽著,確定裡面沒人才敢掏出夜明珠照明。
待到山洞深處時,眼前景象讓她不敢出聲,眼淚不自覺奪眶而出。
鐵鏈尾部空蕩蕩,那個少年沒再被吊起。但他的胳膊依舊向上舉著,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靠在鐵籠的欄杆上。
阮笙笙跑到鐵籠前,看清了他的臉。瘦到崎嶇不平的臉上滿是血汙,與亂糟糟的頭發混在一起。昨日還在的眼睛今日只剩下兩塊血痂,黑乎乎的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因為疼痛,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絲絲抽氣聲從嘴裡發出。
“你的眼睛呢!你的眼睛被誰挖了!”阮笙笙扒著鐵籠,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滑落。
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不死心。為什麼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所有一切都不是自己認知的那樣。
少年沒發回答她,他胸口起伏的很微弱。嘴唇如同臉色一樣白,裂出幾道口子。
“他的眼睛,在我這。”
略有沙啞又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隨之是衣袂拖地的沙沙聲。
聽到這聲音,阮笙笙瞬間身體僵直,不敢回頭去看,又不能不回頭。
“為師就知道你還會來,特意等著你。”玄虛的聲音略帶笑意,像守株待兔的獵人。
阮笙笙轉過身體,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聲音顫抖地叫了聲,“師尊。”
玄虛穿著象徵身份的黑色道袍,走到阮笙笙身前。用他新得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她,“對於你看到的,有什麼想說的?”
“徒兒…”阮笙笙欲言又止,瞳孔顫抖,壓抑著聲音裡的哽咽,“徒兒只是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玄虛好像對她的回答很不滿,哼了一聲,指著籠子方向,“不明白?你可知他是何來歷?”
阮笙笙如實搖搖頭。
“為師以為你已經知道,昨夜才會與你說那些話。給了一晚上考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