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笙沒接也沒說話,就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笙笙?”聽人沒聲音,景肆試探著問。
沒人回應。
夜色初生,山的尾部還有殘陽未盡。餘暉透進樹林,被層層樹葉過濾只剩淡淡薄光。
光雖微弱,但足矣讓她看清景肆的一舉一動。
他熟練地拿出瓷碗穩穩放在地上,掀起袖子,手指在手臂上面摸了摸,好像在找合適的位置。
見人絲毫不猶豫,每個步驟連停頓都沒有。阮笙笙看不下去,出聲制止,
“你在幹什麼?”
景肆要劃傷手臂的動作還沒開始,被突然說話的阮笙笙嚇一大跳,直接坐在地上,但又想起碗還沒收起來,伸手在地上尋找。
“我,我沒幹什麼。”他將碗藏在身後,顆顆磕磕巴巴地辯解。
“你要放血給我對不對。”
雖是疑問,但卻是用陳述的語氣。
“我…”景肆無力地垂下頭,像是犯錯被批評的孩子,“笙笙…,我現在什麼都幫不了你,就剩一身血還算有用。”
“所以我一直都在喝你的血?”阮笙笙聲音提高,還帶著哽咽。
“只要能救你,放幹我這身血又如何……”
“我不要,我不要喝你的血!”她激動地喊了出來,眼眶蓄滿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
怪不得,怪不得她每次暈倒都不會太久。她還以為自己骨骼驚奇天賦異稟,能抗住噬魂蠱的威力。原來是景肆用龍血壓制的,給她開的後門。
開始還奇怪自己嘴裡怎麼會有怪怪的味道,後來味覺漸漸失靈,就再也沒想起過這事。
景肆爬到她的身邊,抬起冰涼的指肚為她擦拭眼淚。淚水模糊了視線,只能聽到他幾近祈求的聲音,
“我的家人我的族人他們都不在了。笙笙…我不能再沒有你了。”
他小心翼翼將人摟在懷中,像是捧著件易碎的瓷器。
此刻阮笙笙有話說不出,隨著眼淚淹沒在少年的胸膛。
這是繼景肆被鳥啄頭,她又一次大聲的哭出來。
淚水顆顆滑落,是宣洩,也是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