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段時間裡,最受折磨的是自己,結果沒想到他肆意妄為的罪惡都將被祁厭承擔,祁厭……會自殺嗎?
不會吧?明明祁厭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他知道的!祁厭不是那種輕言生死的人,從小到大,無論他的母親和易家那邊給他帶來多大的痛苦,他仍然面對著冷漠的現實活了下來,他不會輕易去死的。
可是大部分資訊素暴動症的患者,幾乎可以說是95左右,都是選擇了自殺身亡,其中也不乏樂觀向上者,可是一旦發病,就會變得像另一個人,然後失控地做出自己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溪流艱難地站了起來,猶如慘白的遊魂般向外走去,呼吸急促而沉重,不行,他不能讓祁厭死掉,絕對不能!
“沈溪流,你要去哪裡?”
沈雲殊問他,卻沒有得到回答。
“溪流,你想做什麼?”終究還是沈家主抓住了沈溪流的手,阻止他亂來。
被拽住的沈溪流沒有像剛才那樣發瘋,漆黑的眼睛緩慢地轉動到沈家主的臉上,嘶啞著聲音說道:“……我、不能讓他死,我要想辦法救他,我還得想辦法贖罪……”
是的,他必須要救祁厭,還要想辦法贖罪,他不能讓祁厭死掉,原先所有的瘋狂偏激想法都在這一刻消泯。現在的沈溪流只剩下這兩個想法了,祁厭會不會和他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祁厭活著,就算一輩子不原諒他也無所謂,只要他活著……
……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斷的是腿,而不是手受傷呢。”
穿著病人衣服的祁厭悠閑地坐在輪椅上,右手重新纏繞繃帶,左手拿著紅蘋果啃,張衡一正一臉無語地推著他在醫院裡的院子曬太陽。
“折騰太長時間了,有點累,就勞煩你了。”祁厭啃著蘋果,笑呵呵地說著,“易鴻立那邊怎麼樣?進行得還算順利吧?”
他本來想要親自參與易家的案子,但是奈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碌,事情多到他抽不出時間,於是只好作罷。
“一審死刑。”張衡一把他推到一旁,自己坐到休息長椅上,簡略說道,“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二審的結果也一樣。”
局勢已定,易鴻立必死無疑,易家名下的所有産業也已經被查封,現在只剩下個易揚在外走動,拼命想要救他爸,但就連沈家都不願意出手,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幫忙。聽說就連沈湘婷和她剛出生的孩子,最近都被接到父母的房子裡,不準再和易揚住在一起。
說不定再過不久,這兩人就要離婚了。
祁厭道:“那就好,二審的話,我一定會看的。”
這話說完,張衡一沉默半晌,猶豫地開口道:“關於你的病……”
“暫時別告訴與青。”祁厭咬著蘋果說,“他最近的狀態也不好,這孩子太鬧了。”
還沒出生,就讓江與青吐得昏天黑地,差點住進醫院,成為他的床友。
“……好吧,你說了算。”張衡一其實不贊同什麼事情都瞞著江與青,但是一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還有祁厭遇到的一切,仔細想想,其實瞞著也不算什麼壞事,有些事情,如果說出來的話,真的太痛苦了。
他們在院中聊了沒有多久,太陽逐漸移動,身後的樹擋住陽光,張衡一看了眼手錶,說時間不早了,他還得上班,祁厭也該回病房時,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
剛一抬眼看清楚來人,張衡一就擰緊眉頭,臉上多了一絲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