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先給取名上的戶口,叫陶安,帶他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是角膜病變,我也沒聽懂,想複明只能換眼角膜,但得等捐獻,等配型,不知道幾年呢。不過你們基金會的福利可真好,吳經理跟我說了,醫藥費基金會全出,那我就放心了,畢竟我還得回康平去…”
這些話莫小翔只敢等陶安不在才說,他這次回申州是聽朋友說這兒有個大夫做假肢很出名,沒想到會遇到陶安。
其實他也想過把陶安收養了,但他還沒找到妹妹,那是他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抱在懷裡養到會說話的小妹妹,他妹開口會說話的第一個字就是喊哥,這些多年,他有時候一閉眼還是他妹問他的缺掉一個手臂疼不疼。
而且他看過基金會下面的福利院,窗明幾淨,老師還會教小孩英文和畫畫,要知道,現在就是在川南那邊也沒幾所小學會教英文,陶安在這兒,怎麼看都比跟著他強多了。
許塘聽了,拿出手機給吳經理打了個電話,問他陶安的事,醫院怎麼說的,吳經理當即叫來了福利院負責有殘疾孩子後續治療的老師,老師說醫院說得等,已經排上了。
老師很負責任,抽屜裡用資料夾夾好的都是孩子的檢查單,醫生說陶安的眼部環境很差,而且因為像他這麼小的孩子免疫系統活躍,後續移植的排斥反應也比成人更強烈,所以對捐獻的角膜各項指標的要求都很高,合適的配型具體要等多久,這個醫生真不好說。
掛了電話,許塘說:“要不在這兒先看看吧,簽證的事,醫院的事我來搞,我在波士頓有相熟的醫生,當時給我做手術的,先給他看看,能做就在這兒做。”
吃完飯,許塘就沒讓莫小翔和陶安他們去住酒店,而是直接讓他們住在了家裡,反正家裡空房間多,莫小翔在他這兒也不是外人。
莫小翔一進門就傻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大,這麼豪華的房子,光那樓梯他覺得換成大通鋪,都得能睡一百多個人。
“許塘,這房子得多少錢啊?!”
外面還能看見那麼高的樓。
許塘說:“兩千多萬吧。”
這兒在他和周應川那些資産裡估計連前三都排不進去,但住習慣了,他和周應川去公司也方便。
莫小翔腳下一個踉蹌:“多、多少?!”
許塘還沒跟他說是美金,攬著他的脖子:“怎麼樣,你晚上想睡哪兒?隨便選,還有你那個小超市,回頭給我看看,現在搞連鎖可是個好時機…”
“我靠,這麼貴!那你這兒有沒有那什麼…浴缸!對,大浴缸,我老早就想泡一下一個人的池子了!我聽有些老闆說有一個人就能泡的浴缸!”
莫小翔一聽房子這麼貴,就要選房間,他還是那個質樸的性子,知道許塘現在過得好,他高興還來不及,許塘正帶著他上樓,突然聽見後面“砰”的一聲,不知什麼被打碎了!
“哎呦,陶安!陶安還在樓下呢!”
莫小翔猛地一拍腦門,趕緊和許塘下去。
這倆人一個是激動過頭的糙漢子,一個自小是被寵慣的那一個,下樓了,看見是櫃子上的一盆周應川打理的蘭花打碎了。
男孩站在滿地碎片裡,他似乎知道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事,他不知所措,張了張嘴,但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
“小安你別動啊。”
莫小翔去找掃帚,娘咧,這兒哪裡有?
許塘去叫阿姨,才想起來阿姨晚上不在,他這個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這麼多年連家裡的吸塵器在哪兒都不知道,剛好周應川也回來了。
“塘塘,站那兒別動…!”
他剛才工作上有些事,回來的時候特意帶了許塘愛吃的那家手工糖果,男人看著一地的狼藉,先是喊住許塘,叫莫小翔把陶安抱去沙發上,就帶著手套把碎渣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