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
“看不到,不然好好的孩子能讓爸媽扔在醫院嗎,問也不說話,但是大夫檢查了,嗓子應該沒問題,就是不愛說。”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面前多了一個陌生人,他怯生生地抓著莫小翔的衣擺,往男人身後躲。
莫小翔幹脆一隻手提溜著他抱起來了。
吃飯間,莫小翔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川南那邊,一開始年紀小,就四處打零工,賺了錢就去找妹妹,沒錢了繼續打工,後來有報紙報道了他的事,別人要給他捐款,他也沒要。
“我自己有手有腳的,要別人捐錢幹什麼,那也是別人賺的血汗錢,前年我在康平開了一個小超市,現在僱人打理著,每月也有收入。我就還是騎著我那輛摩托,上面印著好多小孩照片,是這些年我認識的兄弟裡小孩也被人販子拐賣的,我們幾個湊錢印出來,有時候也會遇上好心人幫著找,現在哪兒有我妹妹的訊息,我就過去,要是幫別人找到了,也是好事。”
許塘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莫小翔的臉頰和下顎比少年時粗糙多了,細看還有不少傷疤,不知是被打的,還是被常年累月的風沙磨礪。
“這兒啊,沒事兒,有些村子裡的人太特麼壞了,你不動手都搶不出孩子。”
莫小翔摸著下顎的疤,他倒沒什麼,他挺滿意現在的生活的,他自小就是個知足常樂的性格。
“你呢,你跟周哥過的好吧,都到美國了,我就說,我當時就覺得周哥跟你都是做大事的人…!”
周應川在外面接電話,許塘咳了一聲,伸了下手指,他的無名指套著一個白金色的鉑金戒圈。
“許塘,你結婚了?恭喜啊!弟妹呢?不會是個外國人吧!”
“什麼弟妹啊,就是周應川,我倆結婚了。”
“噗”的一聲,莫小翔把嘴裡的什麼茶葉都給噴出來了,服務員剛才介紹說這是國內什麼地方的園裡採摘的,每年最多就産一兩,極為稀貴。
“莫小翔!你怎麼還這麼愛到處噴水啊!”
“對不起對不起,你說你跟周哥?!你們兩個結婚了?”
許塘一邊擦,一邊說:“是啊,剛在瑞士結的,我要是早看見你,還要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
“不是,你們什麼時候在一塊兒的啊?周哥,周哥,他不是你哥嗎?他不是結婚了嗎?”
莫小翔覺得他的腦子就跟被轟炸了似的。
“他沒結,那會兒我什麼都不懂,跟你開玩笑的…反正我倆在一塊兒那就是地義天經,那個什麼…水到渠成、理所當然,本該如此…我和周應川相愛,結婚,這不很正常嗎。”
他一通往外冒的詞兒,就好像他跟周應川在一塊兒這件事就跟樹上的蘋果會往下落一樣是不用多加思考的定理,莫小翔聽了,反應了一會兒,竟然也覺得好像真是這樣。
畢竟在培江時,周哥那恨不得把飯嚼碎了哄著喂許塘吃的樣子,那可比照顧親媳婦還親…!
沒一會兒,小男孩伸手拉莫小翔的袖子。
“他想上廁所了,這兒廁所在哪兒?”
他們的包間每個都有專屬陪候的侍應生,許塘招了下手,一個侍應生就過來牽著小男孩的手去了。
“不遠,沒事,他叫什麼名字?眼睛怎麼回事啊?”